开来,美得整个人发亮。
我趋向前去,她笑着过来。
脸上的粉细致光滑地贴在她无假的皮肤上,融成一片,无分彼此,油光水滑。
有没有看过上了年纪的女人搽厚粉?可怕,粉是粉,脸管脸,化妆都浮在半空,人看上去益发憔悴,一笑起来,那些干粉忽然又全部卡在皱纹里,倒不如淡妆的好。
“像剥壳鸡蛋般。”我称赞她。
“谢谢。”她说。
这女孩子没有什么手腕,她并不会拉着人叔伯兄弟阿姨的乱叫。
我问:“男主角们在哪里?众星伴月哩。”
她伸手指一指那群英俊小生。
“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还算顺利,大家都对我很好。”
我摸摸她的脸颊,“那自然,还用说。”
“宣传部都会以我为主。”她补一句。
导演在那边叫她过去,我们再四处巡一巡,就准备离开片场。
走到大门口,肴见不远停着辆小小红色跑车,一个年轻人同我们打招呼。
我一时没想起他是谁,只得礼貌的点点头。
他却自己提醒我:“我是安琪的朋友。”
呵对了,那天陪她看戏的人。
我看着他清纯的脸,“等安琪?”
“是。”
“那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他无奈的低下头,“反正我在家里,也定不下心来,什么都做不成,不如跑来这里坐着。”
这才叫恋爱,再明显没有。
他在恋爱,安琪可没有,其中的分别一望而知。
我想说“那你好好的等吧”,又觉轻佻,开不了口,心中十分同情这个年轻人。
“再见。”我说。
他向我摆摆手,无聊的靠着车子,点起一支烟。十年后他会狠狠责问自己: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如此浪费?
不过在年轻的时候,有这样的机会浪费时间,也是件浪漫的事,当他有朝一日事业成功,每一秒钟都忙得不可开交,每个动作举止轻重时,他会想起少年时期,为一个女孩子,默默等待一夜。
此刻的安琪,什么都有,然而机会太多太好,成功得太快太顺,使她不经意地对一些人与事粗心,来不及一一珍惜把握。
她可能连什么人爱她,什么人害她都不知道,时间便如水般流过。
打开陈年旧书报,里面一页页全是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名字为人传颂一时,每个都有过她光辉的日子,在她灿烂的时候,简直要什么有什么,她所不要的也堆山积海地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