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眼角瞥见于慎行,自己的父亲正踉跄着往山崖边奔去,扒着岩石往远处望,忽地又转过头,定定看着他。
这眼神不是愤怒,这眼神他认得,叫失望。
从小到大,这眼神他瞧见过三次。头一次是女魃血脉初显的时候,恰逢山里大涝,他替家里蒸发了一院子的积水;第二次是从国外学成归来,把学位证书递到于慎行面前;第三次,就是现在。
本来神性凛然的一张脸,突地又邪性起来,嘴角一勾,俊脸张扬,他还是于溜行。
长枪一横,带着阴森之气,横在于盛溪身前,“我杀的,我还能不知道?”
疏忽之间,暴怒自心底蒸腾而起,于盛溪青袍耸动,神威跟着爆发,这是旱神血脉代代积蓄的力量,甫一发作,就将空气烧得浮动不已,无数水汽自山间的水流中升起,再瞬间蒸发,形成满天的小型爆炸,迅速朝着于溜行收拢。
全身猛地剧痛!
于溜行握紧长枪,指节发白,几乎要撑破薄薄一层皮肤。他硬生生扛下来,粗喘着气,全身的皮肤都像在滚烫的火焰里烧过似的,眉目疼得扭曲狰狞,却一步不肯后退,反倒迎着于盛溪,相同的神力在他周围铺张,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将铺天盖地的水汽冲撞开,长枪跟着杀上,枪尖幽黑之处,冒出雪白的冰霜,在高温的摩擦中不断融化又不断生成,护着长枪直抵于盛溪喉口!
他们离得太近,近得神威尚未消耗多少便稳稳撞上,以女魃为始,五千年来积蓄的力量极其骇人,天光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