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日月……”
见人群中冒出黑烟,顾文章急得直跺脚,“哥,火里是明秀!”
“知道,不许去。”
“那我看着他烧死吗?!”顾文章一把甩开吴钩要冲进火里,冷不防颈上一凉,一把薄如蝉翼的刀抵在他喉头,一丝血缓缓沁出。
他定住了。
吴钩说:“你救不了,只能再搭上——”
话未说完,突感手腕一痛,顾文章竟然徒手来夺他的刀!刀刃一掠就能旋掉顾文章的手指,但他居然不避,直直往刃上撞,吴钩只得回腕藏锋躲他。只一滞已落下风,手腕被一擒一扣,刀脱手而落。顾文章拔刀出鞘直点前胸,刀风飒烈,吴钩被逼得倒退两三步,不可置信地盯着顾文章。
“我知道。”顾文章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发颤,“我姐没了,哥,我救不了,他我必须得救。我不能再看着谁没了,我受不了,真受不了。”
吴钩骤然拔高声音:“那你就让我看着你死?”
顾文章说不出话。
“还你知道,真他妈不拿命当回事,啊?有脸提你姐,我俩操劳半辈子为的是谁你不知道吗?”吴钩气得全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行啊,死去,你他妈一头撞死!我问问你顾文章,你死了,老子蹲八年大狱算什么,下的跪杀的人算什么,你姐的命又算什么?!”
他一把扯开衣裳,白发被风吹得凌乱,“不是捅我吗,你他妈朝这扎!”
佩刀落地,当啷一声。
顾文章跪下,一个头砸在地上,像当年吴钩为了他下跪。没有言语,就是磕头,一刻不停地磕头。
雪很快被染红,沾在他前额,顾文章不擦。雪化了,混着血水往下流,淌进他眼睛里。
吴钩站着,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
他终于开口,嗓子很哑:“崽,哥老了,头发都白了,跟你折腾不起,知道吗?”
顾文章以额触地:“哥,你的恩我还不上。”他吸了口气,抬起头,仰脸望着吴钩,面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泪:“要是有下辈子,你当我弟弟。”
吴钩没说话。他弯腰捡起刀,转身走了。
悲风呼啸,雪上伶仃一串足迹,转眼就被擦净。
第三十三章 。
京兆府前,僧骨焦枯,业火微颓,喃喃诵经声早已湮没无闻。
自东而来一列人马,肃容执剑,簇着顶青布轿,马踏霜地,笃笃有声。为首者锦衣策马,俊逸傲岸,观者自觉让出空地,容人马列队而入。
悉罗桓负手于马上,也不牵缰,行至僧骨前马已会意停步。他一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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