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薄的东西,覆在了眉眼之上。平凡不起眼的一张脸,路过千万遍都要忘记。他说:二弟,是我。
未等他再说些什么,晏二却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大哥,我我那日告诉你,不可离开金乌,你为何为何不听?
他抓住眼前宛若乞丐一般的少年,带着痛楚和不甘。他以为自己陷入了死亡之前的幻觉,可是有些话再不说,就太迟了。他压抑着痛哭,苍白带血的面庞上满是青筋,大哥,我知道你被人害死,被人埋在那棵树下,我知道这世上千千万万个坏人,我不能求你信谁,可是大哥,你若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一个嬴晏,活着又该有多难过,多孤独呢?
扶苏紧紧搂住他,哑声道:我知道你很好。但我若不死,你能陪我再活几年?
嬴晏捂住胸口的血,眼珠含泪,淡淡一笑道:很久很久,等到我看见昭人都有家的时候。
他歪头,似是沉沉睡去,扶苏却发出痛苦的悲鸣,他抱着他,茫然得似乎天下皆是死敌,又悲愤难过得不能死去。云简静静地看着他,章咸之却下了马,唤了军医过来,扶苏抬头,极防备地护住悄无声息的晏二,咸之心头一酸,轻声道:我不会害二哥,你放心。
她迟疑着,要拍拍扶苏的手,却被他避开。
成觉yīn恻恻一笑,望着云简,云卿,你负我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