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苏醒。
月光皎皎,这位山君竟与素日不同,眉如蛇芯,眼似桃花水,勾人心魄。
扶苏微微眯了眼,但见她垂眉一笑,语速极慢,相公,近日可好?
他沉默不语,缓缓侧身,放奚山君入内。
奚山君似乎累极了,倒头便睡,扶苏方醒,一时睡不着,便在橘木架子上寻了本经看。
晨光熹微,他去溪水边整理衣冠,奚山君笑意盈盈地跟着他。他去食寓吃朝饭,她依旧坐他身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去橘子树下盘膝讲经学,小猴子们牙牙学语,摇头晃脑,她也摇头晃脑。
三娘愁眉苦脸地经过,没jīng打采地与扶苏打了个招呼,似是没瞧见奚山君。
这一日夜间,天黑时奚山君便倒头睡成一坨烂泥,可是铜环敲动石头门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只把一头散发,已入黑甜乡的扶苏再次敲醒,他打开门,愕然了。
一个月前。
这一日,咸宁府十分热闹。穆王宫刷洗得gāngān净净,连各殿的墙角和恭桶都明亮可鉴,严肃端庄。素来不爱出门的穆王妃傅氏也早早盼在了府门之外,一身素色衣衫,握着白玉佛珠,被隔在远处的百姓热热闹闹地翘首看着,果然如传言,貌不惊人。
他们的世子成觉,自从归国大病之后,脚步从未停歇,手握天子谕,三年来东征西讨,大昭四邻被小世子打得焦头烂额,真真是天生的战将,大昭明珠声名远播,西陲鹿陵国国王吃过他不少苦头,据说御膳房三餐必做的两道菜就是红烧明珠粉油泼白圆子。
今日匆匆回来,众人虽不知他如何模样,眼却已经有些红了。自然,不是感慨相思一片赤忱,而是,万里河山,金山银矿,珠圆玉润,如今全要归一个有实体而非一个仅仅只有世子二字代号的少年郎了。而少年郎,今年不过十九岁,算算穆王日日荫药的身子骨,小世子二十五岁上下拥有这一切,应不是太大的问题。
人群中,挤着一个貌不起眼的络腮乞丐,身材瘦长,眼圈浓重,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看似憨呆,偶尔却晃过几分说不出的狡黠。
七月兮流火,汗滴兮禾叶,重重兮影影,世子兮辛苦。他一边嘟嘟囔囔念着歪诗,一边四处张望着。
今年七月的花开得格外娇艳,咸宁府素来以花闻名,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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