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是做了错事,那又如何,谁若有胆,便到慈安殿来压哀家去大理寺受审,哀家等着他。张福,扶哀家回宫。
一旁早就骇破了胆的张福哆哆嗦嗦爬起来,急忙去扶太后。
太后从御台上走下,踩过地上的细雪,一步步朝慈安殿的方向走去。红绸高挂的贺寿阶梯印着这一幕,竟是分外讽刺。
没有人敢拦住太后,因为他们知道,护住太后的是大靖的帝王,无论他们有多愤慨,都不能逾越皇权去将天子亲母压下御台,能做到只有嘉宁帝。
任安乐根本没去管太后的离去,她望向嘉宁帝,没有跪下求恩,亦没有痛斥愤慨,只是淡淡开口。
陛下,刚才您言会还帝家一个公道,可太后才是造成这一切的人,臣的公道向何处寻?
嘉宁帝未答,沉默地望着她。
臣知道陛下难为,可帝家同样满腹冤屈,不得昭雪。姑祖母二十年前禅让一半江山,父亲为陛下平定诸王之乱,帝家将士历经生死为天下百姓打出了一个和平盛世。只因太后娘娘一句功高震主,八万人便死了个gāngān净净。他们何其无辜?
臣不求抚恤,不求恩赏,只求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任安乐立于石阶上,目光灼灼,声临天际。
此时,一直立在她身旁的右相叩首于地,苍老的声音若洪钟般响起:老臣恳请陛下还真相于百姓,以昭日月,正我大靖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