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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昏半醒间,她流着泪说出最后的心愿。
她想与他成婚,风风光光做他的女人。她说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比任何人都更先遇到他。
当时什么礼法规矩,尊卑身份都顾不上了。
他体会到自己从没感受过的,那般浓烈的爱。
明筝像冰,坚硬而疏冷。他时常在她那碰壁,被她冷冰冰的态度冻的彻骨发寒。
可安如雪像一泓温泉水,温暖熨贴着他的心,让他时时刻刻感知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她更像一株无根的蔓藤,想要活下去,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死别在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高烧不退,昏沉闭着眼睛,深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上,风沙拂过荒芜贫瘠的大地,狂风吹乱她脚踝上挂着的铜铃,失去节奏的叮叮铃响仿佛昭示着某种不祥。他怕她睡去就再也无法醒来,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坚持着。
枯草划破脸颊和手臂上的肌肤,可他一时也顾不得了。他只知道这世上最爱自己的女人,生命正在极速的流逝。
他扯开她破碎染血的布衣,流着泪唤着她的乳名不顾一切地吻她抱她,他要她活着,他要她陪他一起穿过这片荒芜,同享这一生荣辱。
他记得抬眼望见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是怎样橙红炽烈。
他记得她guntang肌肤的温度。记得每一个呼吸每一声哭泣,记得每一处大大小小的伤痕。
好在,她活下来了。
他是如何狂喜且珍惜的与她欢度每一个黑夜白天。她将与腹中那个贪婪生长着的骨rou一并,留在身畔并将与他共度余生。
其实他也曾有过后悔。后悔一时贪恋云尤雨殢失了理智。
在回京路上诊出两个月的喜脉时,他心里的担忧实则比喜悦更多。
他还年轻,无数大好光阴等他去度,还远远没到渴盼子嗣的时候。这个孩子来得稍早了些,若在回京后名分定下或是其他任何更合适的时机,都远比班师回朝的路上得来更令人欣喜。
果然,这个孩子的来到令他闯了大祸纸包不住火。
军营不是旁处,由不得半点胡来。
辛苦得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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