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之间,肯定是有默契的。
何心隐越往曲阜城里走,情况就愈发混乱。
道旁的商铺紧闭。
偶有火舌腾空。
沿街染着血迹的石子,洒落一地。
被打砸烧毁的宅邸,往里看去已经空无一人。
血腥味、焦糊味、屎尿味,混杂着一齐钻进鼻腔。
时而能看到手持蕉扇的头领,领着一队人,沿街巡逻,振臂高呼。
“敢有趁乱劫掠乡贤县望,惊扰无辜百姓者,葛将军必杀不饶!”
葛成已经被尊为将军了。
当然,并非造反谋逆的僭号,而是百姓自发的尊称,有人称葛贤,有人称葛将军,甚至还有人供奉其为副城隍神的。
何心隐将这一幕幕看在眼中。
草鞋踩在青石砖上,难闻的气味弥漫在城中,混乱的声响不绝于耳。
曲阜城东多为小民聚居地,而城西则分布着众多地方名流的住宅,同时也是当地官府衙门所在地。
进入城西之后,所见的情况又大不相同。
若说城东是毫无章法的烧杀示威,那么城西这边,就是秩序井然的杀戮。
绣春刀出鞘,寒光四处惊掠。
肃杀的警告声与绑缚的乱民一起,拖拽在身后,纵马驰往菜市口。
乱民在这一带的冲击最为谨慎,只有几处衙署能看到打砸、焚烧的痕迹。
但在锦衣卫入城以后,不仅夺回县衙,甚至对城中名流毫不留手,动辄大开杀戒。
缇骑以县衙为中心,成建制地铺开,镇压目之所及的一切武装——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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