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源源不断地灌入她的身体。
冥冥之中,她又一次听见了似哭似笑的婴啼。
……
“你可有名字?”蹲在茅草棚外的白衣僧人单膝跪地,一手撩起破旧的雨帘,在瓢泼大雨中朝自己投来视线,“没有名字吗?”
她不答,只是蜷缩起瘦弱的身体,沾满泥泞的脚丫子不安地来回踩动。她怕不慎弄脏僧人身上的白衣,转而招致一顿毒打。她将脸埋在膝盖上,破旧的衣物与被雨水打湿的茅草散发着一股湿漉霉朽的气息。村里人都说,她肯定活不过这个梅雨季。
想到这,女孩侧着头朝外望去。雨还在下个不停,但眼前戴着面具的僧侣替她破旧的草棚遮挡了风雨。他坐在她的茅草棚前,不知为何,尘世都变得莫名的安静。
——“帮帮我。”
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她耳边。
——“令我诞生于世,偿还一切不公。”
许多许多的血,许多许多的痛。模糊不清的视野中,梵缘浅看见许多模糊的人影朝自己伸出了手。似是渴望救赎,又或者只是想抓住一线光束。她与祂们相对而望,却又矛盾地与祂们同在。一时间,梵缘浅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施救之人,还是求救之人。亦或,二者皆是。
她坠入了池底,意识溃散之际,无意识伸出的手却抓住了贴在池底的一张符箓。
“阿爷说,吃、吃完豆子,我就要死啦。”女孩拍拍肚子,“一天,吃一小把。阿爷说,用手,抓一把。坛子吃完,就乖乖睡了。饿了,也不用起来。”
僧人低垂的眼睫轻轻一颤,他收拢五指,攥住那一小把黄豆:“……那你为何要分我一把?”
“你是不是,要回天上去了?”女孩仰头望着草棚外漏下的一线天光,“路,很远,要吃饱,才行。你去天上,就,不会下雨。”
白衣僧侣没有抬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掌中裹着青盐的黄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哑声道:“……还是会下雨的,我没有办法让雨停。”
女孩并不畏惧死亡,或者说,她根本还没到能明白死亡的年纪。她只知道冷、饿、痛,那双懵懵懂懂的眼睛里只盛得下一场梅雨。
难得的并不吵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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