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着,发出一声声粗重的低喝。
“当然不可。”太后抬高了声音,“颍川虞氏的事迹,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当年元帝托孤,虞公居帝舅之尊,与王丞相明争暗斗十数年。如果不是郗司空顾念大局,怕是要引起上下游之间的大战。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如何还能再将兵权交给太原王氏?”
圣人冷哼一声,重重地将玉佩摔在玉案上:“谢瑾风头无两,若再有了兵权,只怕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制他了。”
“诱虎逐豹,只能左支右绌。”太后为圣人倒了一盏茶,和声劝道,“皇儿,我虽出身褚氏,却从不开口,帮着褚氏加官进爵。我知道你觉得外戚比权臣更亲近,可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给外戚兵权——无论是褚氏还是王氏。外戚只有在为人压制的时候,才能真正与你站在一边。一旦拥有了站在顶端的权力,他们就会驱逐你,扶植起一个傀儡——就像你的父亲那样。吕霍之患,绝非危言耸听。”
圣人沉默着,不再言语,右手紧紧握成拳状。
“北秦虎视眈眈,桓氏蛰伏上游,江左本就处于前狼后虎的险境之下。”太后言辞恳切地劝道,“倘若王氏掌了兵权,与谢瑾争执不下,那么,危机之下,建康如何能与苻氏、桓氏相争?外戚绝不可掌兵,皇儿,要谨防祸起萧墙啊。”
皇后低垂眉眼,留下一行泪水:“可我们又能如何呢?如若不然,您将郗氏女纳入宫中,让郗途掌兵,我家尽力出资,为您供养兵士。”
圣人眼眸蓦地发亮,又黯淡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两人所说的话,又如何能作数呢?我做不了朝堂的主,你也做不了王氏的主,不过两个泥人罢了。”
“圣人!”皇后唤了一声,泪珠滚滚而落。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时也命也。”圣人再次叹气,喝了口茶,玩笑似的问道,“纳郗氏女入宫?梓童可会愿意?”
自打接到王含传来的消息,知道北府后人露面之事后,王平之便一直等待着圣人的传唤。
直到月过中天之时,他才终于忍着病痛,连声咳嗽着,踏进了台城的月色之中。
然而,王平之的到来并没有令圣人颜色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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