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审查时囚犯们站在床边,上铺在左,下铺在右,牢头出列,站在房间外。他们的姿势如出一辙,双手垂下,低头含胸,枯萎的树一样佝偻,双腿紧紧夹着发抖。如果你要他“立正!”,囚犯就会一个激灵站直,膝盖和脚跟并拢,努力撑起单薄的胸部,肩膀向后,大声答到。他们的眼睛已经死了,如一滩雨后积水,只有呆滞的恐惧,用身体永远饲育米加斯的孩子。
穆勒被肖戈夫和泽科夫驾着胳膊扔到我面前。他的头发剃短了一些,看上比过去更年轻,蓝眼睛大的吓人,不知怎么短短一周多竟有瘦了二十磅的光景。身上的制服不太合身,裤子和上衣太短,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和腰腹。他看上去像故事里的精灵,如果精灵可以被人类囚禁驯化。
穆勒趴在地上,甚至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应该很冷,衣衫如此单薄。除了海因茨,他没有任何亲人了。没人还思念他,多半连海因茨都已经将这个只和圣诞节同时出现的父亲遗忘。没人给他寄包裹,没人为他购买食物券,他会在瓦尔塔度过饥寒交迫,毫无尊严的一生。
“我们不能再这样相见了,”我残忍的调侃道,“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趴在地上。”
穆勒没有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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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我扬声质问,“托杨·萨布洛林。”
“抱歉,长官女士。”托杨沙哑着声音回答。敏思基剥夺他的特权,只保留单人牢房这一条。西装革履的混血博士如今也变成身穿蓝色囚服,营养不良,时不时就被拖去“关笼子”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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