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这米酒倒是意外地对他胃口。
陈郁川自幼便是跟着父辈喝惯了烈酒,在军营中亦是习惯了以烈酒醒神,此刻饮这米酒自然觉得浅淡,便另取了一坛女儿红放在跟前温了,一面拍开封泥一面问道:“小九可要?”
谢映庐忍不住笑了:“要的。你给么?”
他这一问陈郁川才回过神来,他只是觉得这女儿红比米酒味道好,下意识便想要先给谢映庐尝尝,一时间倒是忘了这酒是足足放了五十年的,性子太烈,谢映庐受不住,谢映庐就算真要,他也是不会给的。
青年素来冷淡坚毅的脸庞似是闪过一丝赧然,谢映庐端着酒盏凑过去,旁人看了还只以为这位世子是在讨酒喝,对面坐了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当下便笑道:“小陈将军!你手里那坛可是许多年的老酒了,当心把世子给灌倒了啊!”言罢众人都是大笑,坐在对面的傅玄朝着他二人促狭地笑了笑,又晃了晃手中杯盏朗声道:“阿庐可别喝得多了,不然今晚没人照顾的。”
陈郁川微微蹙了蹙眉头,神色淡然道:“若是灌醉了世子,自然是我来照顾。”
众人见惯了他这副冷淡的模样,都不觉得奇怪,只有谢映庐觉得好笑,想要伸手去戳一戳戳一戳的嘴角,整个人在他面前从来是温柔的,仿佛是破开了坚冰的春水,柔和又细致。
心里头熨帖起来,杯中酒尚未喝尽,谢映庐却已经觉得微醺,他接着袍袖的遮掩,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去轻轻抓住陈郁川的手腕,待陈郁川回头过来看他,便微微笑着轻声道:“我要是喝醉了,便劳烦陈将军多多照拂了。”
陈郁川反手握住谢映庐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扣,“自然。能照顾世子乃是在下荣幸。万死不辞。”
谢映庐眯了眯眼睛:“将军一言九鼎,万不可反悔的。”言罢指着那一坛女儿红道:“给我喝一点?”
陈郁川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将酒坛托起倒了少许酒水在一个新碗里头,又拿谢映庐桌前温着的米酒掺了大半进去,略闻了闻那酒气,这才递给谢映庐。
谢映庐心里嘀咕着“这算什么酒”,却还是乖乖地接了过来一饮而尽,他喝得急了些,却觉得这酒下肚便暖了肠胃,十分畅快,当下眼前一亮,将酒碗递到陈郁川面前:“再来一碗!”
他喝得豪气冲天,陈郁川却是不肯再给了,“再喝要醉的,你可受不住。”
谢映庐抿了抿唇,模样比陈郁川还固执:“受得住的,还要。”
陈郁川素来见不得谢映庐露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