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吗?”
沈铁心闻言垂下螓首。
池水中金银鱼群结队漂游,见壁则转,状似自由。
她望了片刻,突地自嘲而笑。
“老祖宗是看着铁心长大的。”
沈铁心低声说道。
“小时候常听老祖宗说‘除了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铁心还不以为然——那时候爹娘那般好,铁心亦什么都不缺。”
“没想到他们突然便因武道分开了。”
她骤然微笑,如昙花开。
“我记得是十一月的冬日,早上我还让奶娘抱我到娘亲房里请安;我抱着她撒娇,见拔步床边铜炉里白炭烧得明红,浑身暖和极了。大约四个时辰后,爹爹大步入我房中,抢似地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喃喃‘你娘走了’…”
沈铁心笑意更盛,抹了抹眼睛。
“我那时还太小,待真切明白这‘走了’二字是什么意思,已是旬日之后。自那以后我就知道老祖宗说的没错,人少些寄望才不会受伤,之后渐渐养成了乖张的性子,不愿与人相处。”
沈摩耶坐在冰椅上,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整个人冻得发僵。
纵览过去二十三年,沈氏全族数他最溺爱沈铁心,还要超过其亲父沈国英;正因如此,他知道沈铁心性格塑造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于自己。
沈摩耶现年一百四十七岁,一生爱过恨过忍过,受过的背叛无法胜数,是故从来教育后辈“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然而此刻望着沈铁心的哀婉容色,他却悔不堪言。
人之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遇到同一种苦难;因为自己踩过的坑便强磨孩子的茧,何尝不是一种没事找事?
“铁心,是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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