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象牙笏板,裂帛般的声响似令玉台旁的博山香炉都屏住了呼吸。“用百年老参吊着口气,明日辰时接着磕。”陈观澜仰首扫视着已然鸦雀无声的朝堂,仿若在说风月闲话般,悠悠道,“诸位卿家大可效仿李尚书这铮铮铁骨,且看今日这血,能不能漫过宫阙。”
鎏金穹顶垂落的琉璃吊灯忽明忽暗,满朝文武的倒影被揉碎在蟠龙金砖上,让这无形的威压愈令人窒息。“禀陛下!”一名铁甲军疾步进殿时,玄铁面具下已渗出冷汗,“废太子余孽啸集太庙,叫嚣着您有悖人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杀进来。”
新帝闻言神色未改,只是踱步坐回龙椅,雕龙金鳞硌着手掌,指节轻叩扶手的声响,在寂静一片的朝堂上仿若是催魂丧钟,他自喃道,“阶下囚的犬吠,竟比主人本身更嘹亮。”
陈观澜广袖拂过御案上以血代墨的禅位诏书,“你带人清理了便是。”此时他幽深的目光恍若一把铁钩,牢牢锁住金阶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殷红刺目,却胜似是新嫁娘大喜时的凤冠霞帔。
申时,日影西斜穿过雕花木窗,锦棠宫的苏合脂香裹着沉水熏烟在帘幔间游弋。新帝半卧在贵妃榻上,眯起双眼,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细刃般的阴翳,羊脂烟枪抵着陈观澜的唇,猩红烟晕在烟枪间明明灭灭,恰如他眼底涌动的暗潮。
自梁上垂落的锁链泛着森森冷光,末端的玄铁枷锁牢牢锁住废太子的脖颈。“阿玉,瞧瞧你如今的处境。”陈观澜忽然倾身向前,头顶十二旒玉珠扫过陈锵玉鼻尖,珠珠相撞里混着他低哑的笑,“你的那些部下,当真是忠心不二,竟还能在太庙集结,妄图兴兵谋逆。”那柄羊脂烟枪慢条斯理地挑起对方散落的一缕青丝,袅袅烟雾自他口中缓缓吐出,化作游蛇般爬上了废太子的脸庞。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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