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这个级别上,还没有人真正看出,时局变了,国府的工作重心也在去年年底之后发生了转变,甚至,政府内都做出了一番调整。
有人上,就有人下,政治是你死我活的,新旧更替,那便有了斗争,斗争就意味着秋后算账,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话头、噱头、搞头,国府都要。
刁玉秀第三根烟抽罢,向竹石清袒露实情:
“石清,今天下午得到的消息,浙江一带已经开始检查工事了,县长都崩了几个,我们县的情况我清楚,达标肯定是达不了标了,今天把你和老兄弟们聚在这里,就是想商量个出路,看看怎么把这一关度过去。”
坏了,竹石清心头一紧,自己这是要上贼船了,早知道他妈的不回来了,心中羊驼在狂奔,面上竹石清也装不出好看,表情有些沉重,试探性地问:
“主动交待,加紧赶工,这样可行?”
刁玉秀又点上一支,猛吸一口,摆手散了散烟,苦笑:“你以为上头是信佛的,还给咱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吗。”
这也不行,那实在不行跑呗,这个时代,真知道要死,那就换个地方谋生路。
但明显刁玉秀不会舍得他这么多年攒下的基业。
徐冈出来说话了:“小竹,其实倒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去找找你老叔,他指定有办法。”
竹石清眨巴两下眼睛,当即悟了,铺垫这么多,大家聚在此发愁,都是给自己看的,他们早就知道跑路行不通,自首也行不通。
但孙北风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老叔果真有这么神通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