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这些年来女儿身子一直很好,甚少生病,如今突然病倒……
忆起当年秦若蕖的一场大病,他渐渐坐不定了,正欲起身前去探个究竟,却见周氏带着侍女浣春款款而来。
“如今天气正好,老爷也要常到外头散散心,总闷在书房看书,对身子亦不好。妾身亲手熬了碗粥,又做了些小菜,老爷尝尝?”带着温柔似水的笑容,周氏端过浣春手上的瓷碗放在书案上,体贴地道。
“劳夫人费心了。”秦季勋稳下心神,客气地道。
“你我夫妻,又何需客气。”
秦季勋也不再说,心不在焉地喝着粥,却是食不知味。
“昨日偶听母亲提起,泽苡不久便会启程回府,他多年未归,往日住的院子怕是萧条了,妾身想着,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虽未曾定下人家,但提前把院子收拾出来也是好的。不知老爷意下如何?”周氏一面为他布菜,一面柔声问。
秦季勋舀粥的动作顿了顿,却是再也吃不下。他垂下眼帘,接过周氏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淡淡地道:“他如今长大了,又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且让下人每日打扫清洁便是,其余的不必多作理会,由着他回来再另做打算。”
“既如此,妾身听老爷的便是。”周氏轻轻挥了挥手,浣春忙上前动作麻利地收拾碗筷。
“还有件事,若蕖眼看便到及笄年纪,我想了想,也是时候定亲了。故而未经老爷允许便书信托怡昌长公主替我留意着,若有家世、人品尚佳的青年才俊,无论怎样都要为咱们搭根线。”
秦季勋嘴唇微动,最终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第二十四章
周氏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轻咬了咬唇瓣。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他对着自己总是没几句话,初时她会以为他这是对自己的信任,什么都不会逆自己的意,可时间久了却发觉并不是的。至少,当年他待卫清筠便不会如此。
越想心里便越气,越想便越觉委屈,她做了那么多还不是因为爱他,放弃了侯夫人的荣耀,舍弃了周家小姐的骄傲,一再让姑母、让爹娘失望,到头来却仍抹不去一个死人在他心里的痕迹。
她忿忿地一拂衣袖,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