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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恩承认道:“我有点耳鸣。我在高一的时候就会断断续续听到声音。”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我有问过的。”
“怕挨骂,那时我妈也在,我怕我妈说我耳鸣是因为耳机听多了,就没收我的耳机。”
“放心,你妈不会的。这和你的耳机没关系。”张怀凝凑近她些,道:“你方不方便脱衣服让我看一下大腿。又或者和我说一下,你以前有没有做过激光美容?你身上是不是长过咖啡一样的斑?”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去年长了很多的斑,游泳的时候同学看到了,我觉得有点丢脸。就把压岁钱偷拿了一部分去做了美容祛斑。”
“不是正规的美容院吧,正规美容院不会给未成年做美容的,还好没出大事。下次可别去了。我给你约了个 gd-dtpa 增强 mri,下午去拍一下。”
林天恩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时有所感知,问道:“我是不是又要动手术了?”
“害怕吗?”
“不知道,很模糊的感觉。补习班的作业我还没写,我本来以为很无聊很普通的生活,好像突然就回不去了。”她扭过头,闭上眼,又是一行泪。“我想回家,不想待在医院里。”
林天恩年轻,脆弱,际遇坎坷,每一项都能诱起恻隐之心。 但医院的白墙目睹了太多生离死别,回应她的只有漠然。
张怀凝大可以说些空泛的套话,说她会好起来,健健康康出医院。但这点泡沫般的安慰全无意义,林天恩不会好起来了,从此以后,她有的只是相对的健康。高调子的希望只会催生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