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男人已是毛发稀疏,剃胡子的频率大大降低,但乐亚东为了维持年轻的尊严,抑或是为了制造年轻的幻觉,每天都会剃胡子。
针尖麦芒似的小胡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有心从毛孔中挖出一丝一毫年轻雄壮的证据,再用剃须刀如割麦子般精细地在脸上劳作。
今天他没有心思做巧活。
乐亚东对着镜子光速找到了下巴上才冒出星点的胡渣,狠下心拿剃须刀往上一拉,血涔涔流了出来,手心登时冒出冷汗,他痛叫着砸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低下头用冷水冲洗下巴的伤口。
感官只剩下强烈的痛,剥离了乐亚东对危险的警惕性,他拿手拨拉冲洗完下巴,猛地抬头,太阳穴旁边对上了冰冷的枪口。
吓了一跳后,他反倒松了口气,这里确实有个人闯过了他花费大价钱配置的防恐装置,毫发无伤地站在他旁边,用枪口对着他的太阳穴,他还没老到掉牙。
佯装镇定,乐亚东扯过洗手台上的白毛巾擦拭下巴溢出来的血。
注视着镜中英俊的年轻男人,他反倒刻意展示自己的老迈:“不管谁雇佣你来,我都会把你和他们告上联邦法庭。”他擦掉血,顿了顿,“你现在收手,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钱,并且免去你的牢狱之灾。”
解平高于乐亚东太多,以至于乐亚东显得像个佝偻可笑的侏儒,听见乐亚东的威胁,他冷漠又好似温柔地垂眼打量乐亚东,这姿势纯天然带着一种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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