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子都会出去云游一段时间,出去一趟就够养活观里人两三年的。因此山中的日子虽然清贫,大家也不至于担心过不下去。这次魏清风离开,大家觉得跟从前一样,师父应该又出去卖药挣钱了。
段星河把簪子掏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簪子上刻着水波花纹,不是足金,但也值不少钱。他叹了口气,觉得当掉太可惜了。师娘平时都舍不得戴这根簪子,可家里穷,又需要钱招待客人,实在没有办法。
伏顺躺在大车上,头枕着臂弯,看着灰色的天空道:“我觉得吧……师父有点对不起师娘。师娘长得那么好看,还倒贴嫁妆帮他养这么多人。他倒好,一甩手就跑了,连去哪儿都不说一声。”
段星河靠在车边,道:“背后蛐蛐师父,大逆不道。”
伏顺道:“我说的是实话嘛。”
段星河扬了扬眉头,其实心里也这么觉得。师父的容貌生得一般,年纪还比师娘大十多岁。虽然这么说有点不恭敬,但在这些孩子心里,师娘比他好太多了。
伏顺好奇道:“大师兄,师父是怎么娶到师娘的,你知道么?”
段星河想了想道:“好像是师娘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师父帮忙治好了。师娘感激他,就嫁给他了。”
伏顺喔了一声,嘴角微微一咧,仿佛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师娘名叫乔月柔,是山下教书先生的女儿。她虽然不是修道之人,却知书达,把观里的事打的井井有条。师父得了这么个贤内助,对她却总是淡淡的,让师娘有些郁郁寡欢。
过年的时候,师娘在讲经堂里写春联、剪窗花。大家围着她都很高兴,但是一见到师父来了,就都老实拘谨起来了。
段星河把簪子揣回了怀里,心里想:“其实师父失踪了也不是件坏事。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日子过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