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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沉得住气。
这反而让她更加无力。
要是他大声争吵,甚至再次出手,她还有力气反驳、喊叫、推开他、撕破这层彼此都在维持的假象。
可他不。
他只是坐在餐桌那头看文件,有时抬头扫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翻页。偶尔她进厨房,他出客厅,两人恰好擦身而过,也只是轻轻一偏头,像对陌生室友的礼貌回避。
她知道,他这么沉得住气,恰恰是因为他看得太清楚。他比她更知道,再逼一句,她会躲得更狠。
这却让她更恼。
她不习惯在公共空间入睡、不习惯半夜醒来水都喝不到、不习惯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时发现他正坐在客厅,头也不抬地翻书。
那个竹节手柄的马克杯,每天早晨都洗得干干净净,放在餐桌上,杯底垫着那个她当初在学校跳蚤市场淘回来的陶艺杯垫。
是个做得有点丑的浣熊,颜色没烧好,尾巴上还掉了点釉。他看见时还说哪里像浣熊,分明是个长胖了的熊猫。
过了几天,不知道从哪儿把那杯子拎了回来,说给“熊猫”搭着用,刚好一套。
后来就成了她惯用的早餐杯。
早餐依旧每天准时做好,杯里是她这段时间爱早上喝的热红茶。她没动,只默默将茶换成了咖啡。
第二天,桌上就只剩下咖啡。
她把咖啡倒进水槽,看也不看。
她不允许自己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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