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粟等人眼前缓缓展开。
两个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挤火车,一上车便像两只抱团的鹌鹑缩在座位里,一动不敢动。绿皮车厢里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汗(骚)味,人头攒动、满满当当,过道里连下脚的空隙都无。乘客要想去车厢另一头上厕所、接热水,只能紧挨着列车员的小推车挪动。
姚立身上的整票都被仔细缝到裤子内侧,怀里抱着行李包,和晓霞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睡。因为不敢上厕所,她们连水都不能多喝,就这么生生熬过整整两天两夜的路程。
半夜十二点,列车终于抵达目的城市。有个笑眯眯的中年胖男人拿着大喇叭拉客,称能直接拉到厂房,五十一位,豪华大巴,还有dvd能看电影。站台工作人员收了胖男人的孝敬烟,对此视若无睹。
外来务工的农村人争先恐后地交钱,姚立和晓霞也慌不迭地跟着上车。豪华大巴和dvd自然都是骗人的,只有一辆破败的小巴车,局促地挤了二十来人。
姚立又累又困,脑袋紧贴玻璃窗往外瞧。那时候的马路灯不多,偌大的城市像一头沉默的黑色巨兽,吞噬着每一具鲜活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