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雨季

('魏琪站在胡志明市万豪酒店的旋转门前，手里捏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沉默地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表情阴沉，不知想些什么。

\n晚上六点半，他准时踏入三楼的私宴厅。包间陈设考究，花梨木的屏风隔出茶歇区，圆桌上铺着印有繁复花纹的绸缎桌布。Trung已提前到达，穿着件洗得泛白的短袖衬衫，斜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笑，弥勒佛般憨态可掬，只是那笑浮在脸上却不达眼底。

\n“Trung哥。”魏琪笑着走上前，双手奉上礼盒，上半身微微弯着，姿态摆得很低，“一点小心意，从香港旅游带来的。”

\n对方摆摆手示意助理接过，慢悠悠开口，“魏总呀，你们一期的竣工验收我已经盖章了，但二期的施工图吧，还卡在市里那边。”

\n魏琪继续赔笑道，“我们理解流程，只是施工单位等得有点急，一直这样怕拖了资金节奏。还得请您多费费心。”他顿了一下，“您知道的，我魏琪不是差事儿的人。”

\nTrung笑容更大了，“哈哈哈，魏总，行，那我再替你催催。”

\n中资银行驻越南分部的副行长高天洋晚了一会儿才到，他长得胖，眼睛小，一笑起来眼睛更是只剩下两条缝。进来后大大咧咧坐下，不等侍者上前就自己倒了杯茶，仰脖一饮而尽，擦了下嘴对着魏琪道，“老魏呀，那个贷款包我们基本没意见，你这边税务合规别出纰漏就行。”

\n魏琪起身给他敬酒，“高总，有您这一句话，兄弟就能松口气。”

\n酒局顺利推进，几人一杯接一杯都喝了不少，Trung上了头，情绪越发松快，开始讲些半真半假的高层消息。魏琪表现得十分捧场，不时附和夸赞两句。

\n快结束时Trung扭过头笑着问魏琪，“魏总，今天也不赶时间，要不去轻松一下？”

\n“当然，当然。”魏琪了然地笑，很是上道地表示，“您安排，我买单。”

\n三人上了车，Trung的助理和保镖也跟着一起。Trung和两人解释说这是自己亲戚家孩子，都是自己人。魏琪跟高天洋也不能拒绝什么，点头应是。

\n司机绕过西贡广场，转进一条两侧种满凤凰木的小巷，在一栋外观有些老旧的院子前停下。

\n一位穿西装的中年越南人站在门边，核对身份后，请他们从侧门进入。

\n几人穿过一段跨湖的回廊，被引至隔壁三楼包厢。屋内装饰一如中式会所，昏黄灯光下檀香袅袅，沙发成环形排布，音响被隐匿在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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