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忧心不已。为了扭转这种局面,他煞费苦心,花了好几天时间,写成了一篇鸿文《宗室训》,发给每个宗室。这篇御制文章说,宗室风气败坏已极,许多宗室“所为之事,竟同于市井无赖”。
和以前一样,皇帝的这篇教育文章不过是重复了一系列道德教条。说什么“若问予立身之要,曰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若问予应为之事,曰国语骑射读书守分”。
皇帝命令,每个宗室都要有一本,让他们好好学习,改造思想。为了保证学习效果,皇帝还命令宗人府组织了一次考试,考试内容就是默写《宗室训》。据宗人府报告,考试成绩不错。
可是这一教育运动开展了很长时间,宗室风气竟无一点好转。皇帝很奇怪,有一天特意召见散秩大臣宗室奕颢、成秀、敬叙三人,问他们学习《宗室训》的心得。不想这三人瞠目结舌,居然不知道有学习《宗室训》一事,更没读过一个字!
皇帝大吃一惊,感觉“实出意想之外”。然而除了痛骂宗人府官员“丧尽天良”之外,他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五
嘉庆皇帝的二十多年统治,就在这一日日抱怨、迷惑、痛苦、尴尬中过去了。
二十多年间,虽然经常心灰意懒,但是他从来没有放松过,一直到去世前一天,还在不倦地处理政务。
其实,这种勤奋已经成了一种惯性,成了一种“懒惰”着的勤奋。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越努力,形势就越糟;他不明白,他已经在中国历史上找遍了所有药方,为什么还是不见效。越到后来,皇帝越对扭转社会大势丧失了信心,他日复一日地工作,实际上已经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表面上,他一天到晚,一刻也不休息;实际上,他已经习惯于不动脑子,让祖宗为自己动脑子。“体皇考之心为心,本皇考之治为治。”只要祖宗说过或做过的,他都依样画葫芦地执行贯彻。
到了晚年,他的“守成”、“法祖”已经升华到一个高度,那就是每天都死按“实录”办事。
嘉庆二十年(1815年),礼亲王代善的第六世孙昭梿因小事将其属下人等禁押在王府之内,严刑拷打,手段非常残酷。皇帝闻知十分生气,判昭梿革去王爵,圈禁两年。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六月,皇帝早起恭阅康熙“实录”,看到内有平郡王纳尔图打死无罪人又折二人手足一事,当时康熙的处理方案是革去王爵,免其监禁。昭梿案远较之平郡王案轻,于是皇帝当日下旨,改变前判,“敬承家法”,将昭梿释放。
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十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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