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案台,执起银制香匙,往雕花香炉里添上自己素来钟爱的苏合香,拿过一盏烛灯,放在榻边的桌案上,继而走向她的床榻。
谢无恙微微侧向光源,感觉到他的右手被人拿起来。
糜月低眸看了看他的手,她在他食指上咬的那一口,已经愈合了,而上次从隐剑宗离开时,用匕首在他掌心划出来的伤,还留着浅浅的疤痕。
她继而挥袖将窗台边的烛火灭了两盏。霎那间,殿内的光线变得昏暗柔和,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烛光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跳动着。
光影交错间中,少女的身影曼妙纤秾,在地毯上投下朦胧影绰的倒影。
而双眼被蒙的谢无恙,更是只能感受到周遭的光线似乎暗了许多,一道深色身影倾近了他,仿佛雾里看花,带着几缕难以捕捉的、如同记忆中桃花树下的丝缕暗香,萦绕鼻尖。
糜月敛眸看着榻上的男修,想到当初他为了逼她现身,放出谣言说和她有一个女儿,现如今,竟然真轮到她将那则谣言坐实,让他做服侍自己的侍宫,供她修炼。
她伸手取下他已经有些松散的发带,那只雪白纤细的手,继而放在他腰间的束带上。
糜月动作微顿,不知为何,先前沈灵淇邀请她双修,都被她下意识拒绝,但如今床上的人换成了谢无恙,她不仅没了排斥感,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谢无恙总是一副遇事波澜不惊,清冷到出尘的样子,尤其是他师父秦不眠死后,他好似便再没了弱点,数年如一日地苦修剑道,直到成了四境魁首、高高在上的剑尊。
糜月总觉得他这个人好似被一层坚冰厚厚包裹,隔绝了他与这烟火人间,让他整个人都沉在遗世独立的清冷之中,恰似隆冬里最孤寂的霜雪。
或许,那条被关在他灵府里的白蟒,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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