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竟如此之晚,可见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令隋恕稀奇的是这种明显而拙劣的手段,实在不像戴行沛会做出的事,这几乎明晃晃地向所有人宣告,他就是凶手。所以只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戴行沛底下那群无法无天惯了的蠢货一拍脑袋做的。第二,有人要嫁祸戴行沛之流,挑起其与隋正勋的死斗,好渔翁得利。
隋恕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个人,太子党“折中派”力推的章裕盛。
如今太子党内部四分五裂,大批司海齐的支持力量也在小矛盾的带领下临阵倒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司海齐对“太子”的恐惧要远甚于对改革派的厌恶,甚至不惜借助改革派的力量掐死自己一手生下来的皇储白新波。谁是下一名皇储,谁就是下一任死胎。
而以坡子方这位前核心之子为首的老派太子党是不买他的账的。司海齐要的是一人为尊,他们要的是无论这个位置谁做,他们的子弟都能像他们一样有话语权,对局势有最基本的“共治”。换个说法,也可称之为以血缘为界限,小面积内共享天下。
司海齐能借改革派的手给予太子最后一击,坡子方等人亦可挑拨两方死斗,趁机扶植章裕盛上位。
隋恕淡淡地笑了一下,笑意很快就随着无边无际的风消散了。在他的脸庞上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模糊、无垠、抽象的海雾,越冬的红嘴鸥、灰背鸥与常年停留在这里的织女银鸥交织在天际。
死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回到真正爱他的人的身边,是喑哑而浪漫的旅程。而带着所有人的回忆活下去,才是更加艰难的路途。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其实少了一个隋恕,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不能让自己的一切结束。
翌日,隋恕约了一个与他身材相仿的本地商人到家中谈生意,对方一听有大单,报酬丰厚,二话不说赶来了。
“您好您好!”男人热情地与隋恕握手,打开手提包熟练地介绍自己的产品。
隋恕打断了他,“不急,我们先谈谈价格。”
对方心里范嘀咕,仍笑脸相迎:“您看,这马上就是春节了,我们也不容易……”
隋恕递给了他一个鼓鼓的信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亲厚的模样。
男人的注意力全盯在信封上,隋恕说:“这是定金。”
他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
隋恕看了眼表,道:“我的朋友要到了,我去接一下。”
“那我在这等您。”
隋恕点了点头,换了一身外衣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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