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被子!”她哭着说。
隋恕在黑暗中弯腰,帮她拾起薄毛毯。
简韶的情绪变得很坏,她的惶恐不安让他感受到少有的挫败。不过他不会以这样的情绪面对她,隋恕在床边坐下来。
“你再这样哭下去会发热的,”他说,“我们旅居在此,没有固定的家庭医生,只能去看急诊,这边的急诊不像国内那么靠谱的。”
简韶还趴在床上闹脾气,胸膛上下起伏,要被抽泣声贯穿。
“我要盖上被子——”她憋着气说。
“我不要把腿露在外面!”她又哭起来。
隋恕用毛毯盖住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枕头里拉出来。
哗啦啦的大雨在黑暗中冲刷着一切。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这是她最熟悉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闪动的倒影,只是沉寂的沼泽。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曾经埋在她脖颈旁,紧贴着跃动的动脉。
如果有人愿意统计官员的面相,会发现目光炯炯、光彩耀目者往往难以身居高位。而仕途稳畅者常是眼目浑浊,无神无采。
他和他们有些相似,因为她无法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任何东西。但是他和他们又是不同的,简韶掉眼泪,他的眉眼那样俊逸,不该是他们的模样。
隋恕怎么可以这样算计她呢?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简韶颤抖着手去捂他的眼。
隋恕没有动,任由她将自己的视野全部变成无边的黑暗。
简韶的呼吸声很近,若有若无地扫在他的脸颊上。
她的胆子很小,很容易被吓住,以前就是这样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去苛责她。如果她掉眼泪,就是被吓到了,这合该是他的问题。
隋恕仿佛回到了听着家庭监控的录音睡觉的夜晚。他的精神被拴成一条敏感的细弦,她吸一吸鼻子都让他精神紧绷。
“你还记得我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吗?”简韶突然问。
“嗯……”他的喉结滚动一下,轻轻应声。
“你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但是会摸我的头发。尽管第二天起来你又不见了,但是我会觉得你大概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
简韶的声音幽幽。
“只要太阳不会升起来,我们会非常亲密,胳膊和手都是温热的,冷风只会在窗子外呼啸。不需要去想学校的事情、不爱我的朋友,也不需要想你的那些事情。”
“如果你想,我们现在依然可以这样。”隋恕道。
简韶惨笑一声:“隋恕,你那个时候爱过我吗?”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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