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不认的冷酷本事,侄儿还真是望尘莫及。这大雪天,四叔不在府中赏雪饮酒,走到这刑部大牢里看望一个阶下囚做什么?”
这来人,便是郑廷棘的四叔、老靖国公最小的儿子郑瀚玉。
郑瀚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牢中之人,仿若在看一只卑微的虫子,他言道:“今日,我必是要来瞧瞧你的。毕竟,今儿是她的忌日。”
郑廷棘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半晌才厉声道:“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妻子!”
郑瀚玉不为所动,淡淡道:“你的妻子。她自进了郑家大门,你可有一日当她是妻子?你把她扔在后宅不闻不问,哪怕她病逝,料理后事之时你也不曾回来看过一眼。说她是你的妻子,你配么?认真算起来,你在江南收的那房妾,才更像你的妻子罢?”言至此处,他莞尔一笑:“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桩事。你在江南豢养的那个李氏,听了你下狱的消息之后,转头便跟了一个泗水郡的客人走了。你与她置办的房舍财物被她变卖一空,一并落到了她新欢手里。”
郑廷棘面色阴郁,死死盯着郑瀚玉一言不发。
郑瀚玉剑眉微挑,又道:“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一桩事。我将桃儿的坟自郑家的祖坟里迁了出来,安置在了一处风水宝地。待得百年之后,我会命人将我二人合葬在一处。那墓碑之上,也不会有你的名字。”
此言一出,郑廷棘那原本俊美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他霍然起身,一个箭步冲至栏杆处,向着郑瀚玉吼道:“你这个疯子!她是你的侄儿媳妇!你这般不顾天理伦常,就不怕被万人耻笑么?!”
郑瀚玉凝视着他的眼眸,微笑说道:“你以为,能告发自家亲属结党营私、贪腐行贿的人,会在乎这个么?”说着,不待郑廷棘有所回应,继而道:“还有一件事,我险些忘了。”
言罢,郑瀚玉低头,向随着自己的孩童说道:“英儿,这是你堂兄,来认个人。再往后,怕就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