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传来一个低沉地男声,叹息着说道:“曜儿忠厚勤恳,素来少年稳健,身体也打熬得不错,不比二郎四郎那般自小孱弱。我本想让他多加锻炼,今后好好帮衬暄儿,兄友弟恭,也是一段佳话,却不料……唉,总是我李衎无德无福,当初少年意气,竟然离出乡族,不得祖宗庇佑,百年后怕也是落叶飘萍,再难归根……”此人言中尽是萧索之意,不是李曜的父亲李衎李乐安又能是谁?
“李郎怎又自责起来?曜儿……自己粗心,怎怪得李郎?”杨氏虽是这般说着,但话中毕竟带着悲瑟。
李衎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出一阵马蹄声,李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郎,似是憨娃儿打马来了。”
“憨娃儿……打马来了?”李衎的声音又低沉了三分,反问的语气似乎微微有些严厉。
“是的,阿郎。”
车中这次没有了声音,李衎和杨氏都没有说话。憨娃儿是李家马夫之子,养马的本事不错,骑术也好,但他只是家奴,平时不可能放他骑马出来,如果没有家中主人吩咐,这一行为几乎可以算作盗窃,而马匹乃是贵重财物,盗窃马匹的罪责是相当重的。
李福微微眯眼,远处一个高壮的少年正骑在一匹健马上狂奔而来,踢踏之间,一路上积雪飞扬。
一人一骑由远及近,憨娃儿的模样已经清晰可见。这只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却高壮得犹如铁塔一般,不过长相有些憨痴,因而虽然生得雄壮异常,倒并无什么凌厉和威风。
“福叔,福叔!阿郎大喜,阿娘大喜了!”憨娃儿早已看见李福,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李福立刻皱眉,还未来得及发声,车中的李衎已然怒哼一声:“夯货!我今日丧子,他竟敢呱噪‘大喜’!阿娘大喜?娘子脉象平稳,哪来的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