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眼神中藏着的某些情绪让她好几个晚上都难以成眠。因为对于男子眼中这样的神情,她并不陌生,以前有一个男子每次看她时,眼中也是这样的神情。
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被他做的这些事情,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用那样醇厚动听的嗓音谈笑所迷惑,竟然会生出这样可笑的妄念,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有所不同。即使明明亲耳听到他对郑蕴秀说不过是折磨自己来发泄对裴家的不满,但在内心深处也没把它当真,仍是下意识的以为他其实是护着自己,不愿自已受任何伤害的。
或者,其实是自己的心先动了妄念,所以才会对他折磨欺辱自己的地方故意视而不见,只留心到他对自己好的地方。
裴嫊强压住心头的翻腾,声音里不自觉的便带出了一丝清冷,“妾是亲耳听圣上说的,因为妾是河东裴氏的女儿,而圣上不喜裴氏,所以便处处待妾与众不同,在旁人眼中看来是宠爱有加,实则不过是为了折磨于妾,好发泄对裴氏的恨意罢了。”
弘昌帝原本搭在腿上的手掌不由紧握成拳,却仍笑着道:“是不是朕说的话你便都信以为真?”
“圣上万金之体,金口玉言,更何况圣上不是说最恨人说假话吗,那圣上自然是不会如妾身之前一般,满口谎言。更何况,圣上也不仅只是口说,而是言出必行,专挑妾的痛处来折磨于妾。”
“你当真这样看朕?”弘昌帝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妾不过是河东裴氏的一个庶女,圣上最厌恶的裴家女,妾的想法如何圣上又怎会放在心上?圣上不是说要从妾的嫡母处将那药方和药引取回来吗?想来不过是敷衍妾身罢了,圣上从来就不曾派人去过卫国公府。”
“就为了这个,你在生朕的气?”弘昌帝的声音忽然又有些轻快起来。
裴嫊却更加气恼,“妾如何敢生圣上的气,妾早知自己身为裴家女子,便不会得圣上待见,无论圣上如何嫌弃厌憎,也是妾命该如此,何敢怨尤!”
弘昌帝却轻笑出声,“朕确是没派人去卫国公府找你嫡母要那个破方子,因为朕压根就不打算再让你服那个破药。”
裴嫊神色大变,想起放在她枕下的还装着大半瓶药的那个绿色瓷瓶,不由喃喃道,“可是,可是……”
“你那药瓶里的药早换过了,当日在昭阳殿你被人栽赃嫁祸时,那瓶药便到了朕的手里,当时朕只知道你一旦心悸发作便会服此药丸,便也没有多想,在天香楼时——”
说到天香楼三字时,弘昌帝顿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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