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荆州的形势,雁卿仔细听了一会儿,觉着杜煦这个人很踏实。也许是这半年来她听多了干谒士子的雄 辩——干谒之人急于展现才华,言辞往往夸大,动辄指点江山,却往往大而无当——杜煦讲荆州形势,却很翔实条理,见微知著。就连雁卿也能看出来,他是有干 才、能做事的人。也许朴实无华,却又胸有策略。雁卿身边不乏出类拔萃的少年,可杜煦却是鹏哥儿之外唯一一个让她觉得能成大器的。
也不是说三哥哥和七哥就不好……只是他们两个显然志不在此。
雁卿就悄悄望了望月娘……她一直都觉着,月娘对鹏哥儿格外的尊重和憧憬。如此说来,杜煦还是很适合她的。
月娘放下了帘子,目光略有些茫然。
雁卿就悄悄的将她拉到外头去,问道,“你觉着可好?”
月娘垂着头不做声,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姐姐你觉着呢?”
雁卿就道,“我觉着很好。他引用了那么多文书材料,可见博闻强识。说话条畅清晰,应答敏捷沉稳,对同辈谦让不傲慢,对长辈从容不鄙陋。以后定然有出息。”
月娘越听眉头便越皱起来,到最后似有不信的望着雁卿,“姐姐将他说的这么好?”
雁卿略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声音便低下来,“……刚刚他表现得确实不差啊。”
月娘便惨淡的一笑,道,“那么姐姐愿意嫁给他吗?”
雁卿便愣住了。
月娘脸上已又羞恼得通红,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可雁卿轻易便替人说好话,她心里倍感失望和孤单,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便抿紧了嘴唇,飞也似的逃走了。
雁卿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月娘出言嘲讽,她也感到羞恼。可雁卿好处是实诚,她承认自己不愿意。可这不愿意是无关杜煦的好坏的,而是……她压根就头一次见杜煦啊!
随即她便意识到,月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怕此刻她心里也很茫然、忐忑吧。
……羞恼过后,雁卿也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忙去追赶月娘。
松涛阁外院往西北去不远,便是鸿花园。当日改建松涛阁,额外从东边儿辟出一道门来连同内院,以方便姊妹俩出入,然而西门也并未封死。月娘低落难过之下只想着逃走,下意识便往西门去了。
一 路只隐约觉着景物熟悉又陌生,心里还未回神,身上却已认出来了。渐渐的脚步更加沉重起来,她茫然的四望着,待上了玉带桥,终于再挪不动脚步——自玉带桥上 已可望见鸿花园。自柳姨娘被黜去,鸿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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