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男子便重新取了一份饭菜送来,为表示饭里没有下药,他还特意每样都试吃了给她看。千花这才肯吃东西——她也早就饿坏了。
他们建了一座塔。人说孟氏父子对死去的年轻妇人疼爱非常,才特意为她修了一座塔,望神明护佑她。塔门被封死了,还请了高僧来做法事,令人深深感到父兄对她的怜爱之情。
有人说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里面只有一只巨大的棺椁,然而谁也不敢去试着挖掘真相——躺在那里头的,可是摄政王狐之琰的妻子。
狐之琰并没有见到千花最后一面。
皇帝的死并不是结束,遗诏也不能平息纷争。年幼的皇子继位,令许多人嗅到阴谋的味道,有人已然接近真相,然而也只是接近罢了,是不是真相,毕竟并不是他说了算。
“活着的人说出来的,就是真相。”狐之琰理了理袖子,低头看着脚下血肉模糊的人:“无凭无据,无人能作证,乃是诽谤。如今百废待兴,圣上哪里有空陪你们这些无聊的人穷折腾?口口声声为山河社稷,难道陷半壁江山于硝烟、陷无数百姓于水火,便是对山河社稷有功了么?百姓不会在意谁做皇帝。只要日子过得下去,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还是那个姓,天下就不会乱。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我会将你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上,省得还有别的人想不开,要自己寻死。”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遭到报应!”那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天理循环,你也逃不过!”
“天理?”狐之琰轻蔑地笑道:“我就是天理。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报应。”
类似的事情一再发生,直至敢质疑或者认为自己能够质疑的人逐渐消失,而此时,数月时间已经过去了,孟氏父子的塔也早已日夜不息地赶工建好了。
孟氏父子不确定千花是不是真的死了,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蛊王。
他们不是想要蛊王才去找,只是谁也不清楚蛊王是否能起死回生,如果能一道弄死就最好了。
所以他们将她一层层地封印起来,就算她活过来,也不可能脱逃得掉。
那座塔,没有别的人知道它其实是镇妖塔。
孟氏父子拦得住许多人,但他们不敢拦狐之琰。
“你再说一遍,她是如何死去的?”狐之琰淡淡地问,眼眸里波澜不惊。
孟随低着头,却不敢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