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了一番, 想着幸好这几日沛文不曾亏待过自己,百忙之中还能兼顾着没落下一日三顿饭,否则现在自己定然连拔腿迈步的气力都无了。
想来也是好生奇怪,那南露本是镇远将军府邸掌事的大丫头,因何缘故出现在谢府,还这般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莫不是被心底偷摸暗自喜欢的情郎厌弃了不成?
顾不上这些, 拢枝一瘸一拐的偷溜回南苑, 主屋院落已然熄了灯去, 四遭皆是乌压压的一片, 除了守夜婆子手底提着的六角方灯, 微弱的散发出一腻浅浅光晕来。
拢枝缩身在草垛里, 胡乱迈出一脚款款移至曲廊窗檐处,绣鞋踏入泥泞在前端烙下深深一团污影,冬日本就寒冷,趾疮一旦生发,就得疼上一整个冬日,且药石无灵,只得等到来年春天回暖,再慢慢的养回来。
牖扇缓缓推开一侧小隙,拢枝正对着内间净室,凭借着外边倚栏作为遮挡,小心翼翼的往里头瞄了一眼。
恰撞见平榻上孟清禾出神的视线,女人只着了薄薄一层寝衣,玲珑丰莹的身段被松松垮垮耷拉在肩侧的披帛半隐在水雾中,令人看得不大真切。
一櫊屏扇之隔的外间,谢殊半仰在圈椅上,摆弄着铜镜妆奁匣屉内的珠钗银簪,他的襕袍半系,腰间的绸带松散的垂落在梨木桌缘处,半露出一派坚实厚挺的胸膛。
拢枝蹲下身捻起一枚小石子,朝着孟清禾身处的方向轻掷了出去,小碎石落于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孟清禾涣散的视线立即被吸引了过来。
“拢枝!”
孟清禾半支起身子,倏尔走近櫊栏,云裳拖地蔓延出一大片水痕,她刚沐浴完,墨发尚来不及绞干,滴滴答答的小水珠滚落进她雪白的衣襟处,将敞领方口晕出一大块湿迹。
“主子,我是偷逃出来的,你没事吧,谢殊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拢枝欲要伸手与之触碰,忽而意识到自己手上满是泥污,瘪瘪嘴又将手背在身后收了回去。
孟清禾垂眸无声的摇了摇头,拢枝这丫头年岁不大,却是心思玲珑,许多事都瞒不过她,现下谢殊一手掌控着朝局,近来又动作不断的频频在民间树立清名,阿弟一时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你想法子先去皇宫避着吧,或者去寻你窕枝亦可,你们陆家的陈年旧案已然翻供,拢枝你如今是自由之身了。”
孟清禾语调压得极低,冬寒侵人,拢枝穿的这样单薄,想来脱逃也是临时匆忙而为,并未顾及太多,直直寻到了这里,无疑是在担心自己了。
“主子,你是不要我了么?”
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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