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洁白细腻一段粉颈来,颈上一抹红痕,叫雪白的肌肤一称,妖艳异常。
赵腾目力极好,怎么会瞧不见,看着这抹红痕,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深夜从寝帐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娇吟,口中满是苦涩,竟是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臣赵腾参见才人。”玉娘终于瞥了眼赵腾,樱唇微动,却是道:“谢氏不敢当此大礼,赵将军请起身。”她才一开口说话,赵腾眼中的神色就变了变,缓缓站起身来。
见着赵腾起身,玉娘的唇边露出一丝浅笑,长裙委地,从赵腾身边行过。从来背叛这回事,只要开了头,有了第一回,那便能有第二回,第三回。譬如赵腾出卖了爹爹,那是头一回背叛;便是开了头。而后再未央宫里偷梁换柱将自己救出去,又是背叛了乾元帝,那便是第二回;到得自己进宫,赵腾分明认了出来,却又不向乾元帝举发,这便是第三回背叛。而如今这一跪一起,更是赵腾默认了她是谢才人。
到得车上,玉娘脸上的笑倒是深了些,黑白分明的妙目里亮光一闪而过,自赵腾将她救出又送走,玉娘就知道,赵腾对她狠不下心,是以她这一回赌的就是赵腾会心软,果然赌着了。今日赵腾有这一跪,来日他便会再退几步,终能为她所用。
又说乾元帝这里恼了李皇后,将玉娘带到了西山大营,李皇后固然颜面扫地,只得托病免了妃嫔们的请安。便是高贵妃,也摔碎了一套四十八头的莲瓣漂影开光山水人物茶具,又冷笑道:“好一个谢才人,倒是有手腕,不过落几滴泪,就哄得圣上团团转。这还是没孩子呢,要叫她生下一子半女的,这未央宫还有我们母子站的地儿吗?只怕都要给她腾地方了。我从前竟是小看了她!”
下首的王婕妤见高贵妃发怒,哪里敢再坐,连忙站了起来,小心地绕开一地的碎瓷片,走到高贵妃身边,赔笑道:“娘娘息怒,哪里就这样了。莫说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便是这会子就有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便是叫她侥幸得了个皇子,一个奶娃娃,是贤是愚的都不知道,如何同皇长子殿下,皇三子殿下比?”
高贵妃瞟了王婕妤一眼,脸上一笑,道:“你倒是会劝人。只是这人心啊,从来都是偏的。”从前乾元帝因宠自己,在四个皇子里就多偏向景淳景明两个。如今乾元帝渐渐偏向了谢氏那个狐媚子,若真叫她得了个儿子,以乾元帝一贯的偏心,还不叫她母子拢得死死的。与其等谢才人生下个皇子来同景淳景明争,倒不如现时就除了她,也好绝了后患。
高贵妃就附在王婕妤耳边说了回话,直说得王婕妤脸色变更,露出些迟疑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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