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乾元帝听,正说道:“景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我叫礼部将礼服放长了一寸,长些不打紧,若是短了可没处接去,您说呢?”却是得不着乾元帝回音,低头看时,乾元帝竟已睡得熟了,脸色略黄,双眼下隐约现些青色,早已不复当年丰貌,心上隐约有些怅然,一时间竟是怔住了。过得片刻才回过神来,就在乾元帝身边躺下,阖着双眼却是不能入眠。
恍惚间听着有人唤她:“阿嫮,好孩子过来。”阿嫮张开眼,瞧了眼身边依旧闭眼沉睡的乾元帝。那声音又道:“阿嫮,你来。”阿嫮不由自主地掀开锦被下了床,缓缓顺着声音走去,越走身边越是冷清,竟是一个宫人内侍也没有,四周布置也是前所未见,阿嫮脚下正在迟疑,忽然又听着个声音道:“孩子,你还站着干甚,快过来。”
是爹爹哩。阿嫮顿时喜欢起来,提了裙儿快步往前去,不过片刻就来在一扇门前,朱漆木门紧闭着,她正想伸手推门,忽然木门向内荡去,现出一间空无一人的书房来,三面都是书架,高至屋顶,满满当当地都是书。又有一张巨大的书案,只刷了清漆,露着原本木头的花纹,上头笔山砚池,一只三足夔龙纹香炉缓缓地吐着香烟。
这是哪里?阿嫮迟疑地看着四周,正踟蹰不前时,又听着沈如兰道:“阿嫮,站着作甚?不认得爹爹了么?”
阿嫮又循声看去,方才还空无一人的书案后,站了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高挑身材,肩宽而腰细,容长脸面,眉浓而眼长,口角带些微笑,不是沈如兰又是哪个?阿嫮脸上笑开,口中唤着:“爹爹。”正要往前去,忽然看着书案后又多了个男子,年岁与沈如兰仿佛,生得黑发雪肤,修眉俊目,犹如好女,竟是从未见过。
这是哪个?阿嫮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如兰。沈如兰微微笑道:“傻孩子,你连你外祖父也不认得吗?”还不待阿嫮回过神来,就看严勖脸上忽然变得铁青,眼角口鼻都冒出血来。阿嫮心上陡然一惊,情不自禁地看向沈如兰,沈如兰也已变了模样,他项上空空,将头颅捧在胸前,那头颅还在说话:“阿嫮,为父死得冤。”
阿嫮这一惊那还了得,蹬蹬倒退了几步,不知怎地,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忽然塌陷,一脚踩空,就掉了下去。 阿嫮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正要挣扎,却叫人抱进了怀里,有只手在她背后轻拍:“乖孩子,做梦了吧,不怕,不怕,我在呢。”
这声音,是了,是乾元帝,是刘熙。阿嫮想及方才的梦境,虽在乾元帝怀中,还是整个人瑟瑟发抖,直将乾元帝吓得厉害,以为她魇着了,忙叫宫人们将灯都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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