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乡民们如何看他们夫妇子女;若是缩了头,这十来年的辛苦都付诸了流水,又有何面目去见父亲与地下。
洪氏叫张大郎这句话说得连哭也不敢哭,又怕张大郎做出甚事来,只和衣而卧,连着眼也不敢闭。只她到底是个柔弱妇人,到得天蒙蒙亮时迷迷蒙蒙地阖了眼。洪氏以为自家不过是打了个盹儿,那知这一睡直睡到天光大亮去,还是小丫头春草将她叫醒。
洪氏醒来时尚有些儿迷迷瞪瞪,只听那春花急叫道:“姑娘啊,姑娘啊,不好了,姑爷往衙门里去了哩,”洪氏听着这句陡然惊醒,将手伸来扯了春花道:“你胡说哩!你姑爷那样老实一个人,去衙门作甚!”
话出了口,洪氏才将昨夜张大郎的话想起,顿时哭将起来。也亏得她是和衣而卧,衣裳衣裳还算整齐,只头发有些儿毛乱,便开了镜匣压迫取抿子抿头发,不想看着镜匣里头端端正正搁了一封信。洪氏虽是小乡绅之女,小时倒也念过几天书,并不是个睁眼瞎子,是以将信封拿起来,抽出信瓤一看,脸上顿时煞白。
却是张大郎待得洪氏睡着,悄悄起身,留了一封合离文书在桌上,直承自家冒称姓章,实是骗婚,如今甘愿与洪氏合离,家中财产尽数留与洪氏母子们等等。洪氏与张大郎素来举案齐眉,也好算一对恩爱夫妇,是以骤然看着合离文书哪有不慌的,忙提了裙子往出跑,想要回娘家父亲兄长讨个主意。将将走到门前又站下了脚,倒是想起张大郎昨夜的话来,一转头便往县衙方向跑去。
又说洪氏到底是个妇人,蓬头乱发地在街上奔跑,自是惹得许多人注目,因看她脸上几无人色,虽有人指指点点,倒也有人可怜她。因洪家在当地也略有些儿名声,也有识得洪氏之人,看她这番模样,说不得替她往洪家去与洪乡绅父子报个信。
洪氏哪里知道这些,急匆匆来在县衙前,叫衙役拦在了门前,道是:“你这妇人作甚?钦差大人问案哩。快闪在一边。不然惊了钦差大家,你吃罪不起。”洪氏双目流泪道:“官差老爷,里头那个是我丈夫哩,您就叫我进去罢。”说了抓了水火棍儿往内探头,果然看着张大郎端端正正地跪在堂中,瞧模样儿不曾吃着苦头,这才放心。这一放心,不禁哭了出来道是:“狠心短命的,你这是作甚!”
洪氏来得已略晚些,这时的张大郎已将假冒的身世与钦差都招认了个明白。来的钦差是大理寺的少卿,姓个邓,单名一个竺字,年可四十五六岁,正是壮年,见识也明白,原是罗士信所荐。景宁考较过邓竺为人后,也点了头。只在邓竺出京时细细吩咐提点了一回,要他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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