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心才彻底放下去。
很想去瞧一眼,可他请两个女使彻夜守着,只能作罢。
夜里也睡得不安稳,终于睡下时却做了一个梦,梦见白日时他诊脉,诊出晏桑枝的脉是死症,一下子惊醒,背后起了层冷汗。
披了层衣裳打开窗透气,没想到隔壁的窗户也被打开,晏桑枝睡了那么久,喝了药好些后睡不着就出来吹吹风。
听见声响后探头出去,见是谢行安,她声音还带着些疲惫,“白日多谢你。”
“不用说这种话,身子好些了吧?”
谢行安看到她松口气,告诉自己梦是假的。
“好些了,这几日太累,骤然松懈下来才会这般。回去后好好调养些就没事了。”
晏桑枝不想倒在最后一步上,她想回家,这么多时日没见麦冬和麦芽,他们指不定得怕成什么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行安喃喃自语。
两个人都睡不下,就站在窗口前闲聊,谢行安又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上次说,日后要找人入赘,是真情实意且没有再转圜的余地吗?”
晏桑枝乍听闻这句话,心里涌上股莫名的想法,她双唇紧闭,低头去看底下的树木,良久才“嗯”了一声。
她说:“我有一双弟妹,总不能不管。”
“可以有别的方法。”
“可是我不想,谢郎君,你不想让他们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呢,更适合市井,富贵人家的门槛太高了,我自认为攀不上,也不想。”
晏桑枝的语气很委婉,但她说出口时,心里也并不太舒服。
“什么算富贵人家?”
谢行安又问,他很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好比谢郎君这样的门第,对于我来说,算是能见到最富贵的了。”
没人再说了,话已经挑开到这份上,再说下去两个人只怕不用见面了。
谢行安捏着窗棂的台子,骨节发白,他望着今晚的明月,落下的光那么清冷,跟晏桑枝的嘴和心一样冷。
从前他要是被人隐晦地三番两次拒绝,只怕当场甩脸子走来,又不是非她不可。
可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也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样心动过。
明月之所以迷人,是因为亮起时的光从来没有偏向任何一人。
一晚没睡,谢行安想了一晚上,他告诉自己,之前说的太过于隐晦,他不会甘心的,除非挑开说明。
要是明月跟倒映在水里一般,他也不会一直试图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