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贵妃拉回来,流着泪道,“朕只怕就在这一段时日了……等朕殡天后,你若要去那里便去罢,朕晓得你受了一辈子的委屈,心里有怨气。”
贵妃霎时又红了眼圈,与皇帝相对无言,各各垂泪,然而心中始终是怨恨,略站了一站,还是挣开皇帝的手,回宫去了。皇帝闭目假寐,心内伤感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将要睡着之时,忽听有急促脚步声行来,睁开眼睛一瞧,却是容长一。容长一急急而来,手中托着一封信函,上头粘有三枚鸟羽,却是漠北来的加急军报。
皇帝一惊,自容长一手中接下军报,欲要启封,争奈手抖,迟迟未能打开函套。容长一便从皇帝颤栗的指间将这军报重又接过去,裁开来,从中取出军报,展开,双手奉与皇帝。皇帝不过略扫了一眼,面色刹那间转为灰白之色,而面上失却的鲜血却从口中突然喷涌而出,溅得面前的容长一身上点点滴滴,尽是红痕,可谓触目惊心。
容长一转身欲要去传太医,皇帝拉住他的衣袖,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说出一声:“快!快!叫人去追那逆子回京——”话音未落,已向后一头栽了过去。
怀玉清晨被押解出京,至晚方走了二百里地。皇帝派出去的人马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追上了他,将他带回宫内。
其时,皇帝已不能起身,只在榻上歪着,听得有人说“罪臣恭请陛下圣安”时,方才慢慢睁眼,一身布衣的怀玉已跪在榻前,皇帝把手中的加急军报往他脸上猛地一掷:“逆臣贼子!你做下的好事!”
怀玉早已知晓军报上的内容,却还是从地上捡起军报,略略扫了一眼。
漠北自古以来便有大小部落无数,其中有鲜卑一族最强,这一族的人数有数万之多,因不事生产,纺线织布一概不会,却又不愿意在沙漠里吃沙子,于是成日里琢磨着抢现成的。几万人来抢汉人东西的时候,都是漫天烟尘,铺天盖地,每回漠北古城的守城官兵一见这些人来,只能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压根无法抵挡。这个情形一直持续到怀玉出现。
怀玉在去镇守漠北的那几年里,与鲜卑族早也打,晚也打,月月打,年年打,大战小战几乎未有停息过。其实他的兵力并不算多,也就两万来人,但与鲜卑一族作战时,却能十战九胜,以至于后来鲜卑人一听说他的名字便头疼不已,往往不战而逃。
他能胜多败少,一是手下的两万铁骑装备精良,个个骁勇善战,二是他时常耍阴招坏招。鲜卑人来袭时,备好大堆财物,摆在外面,等对手下马哄抢财物时,他就带人突然攻击,鲜卑人措手不及,只能等着被砍杀;而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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