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当然看到了凤源跌落山涧时,绊他一脚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条伸出来的人腿,想来必是知道凤源那日会经过那山路,特地等在那处。小小毛孩,身无分文,劫财劫色都不可能,这是一心夺他性命!世间除了石卿卿看凤源不顺眼,必欲处之而后快,还能有谁?因此那晚霍水仙没有走夜路赶往茅山,反而去了别的地方落脚。
赵树见霍水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孩子,我跟她非亲非故,没见过一面,难道还是为她说好话不成?她踩着凤姝师妹的尸骨登上陈建国太太的位置,我当然是看她不顺眼,看你更欢喜。我这都是为了你。”赵树看着救护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一辆辆车,幽幽道:“心魔不除,何以为道?这是我师父当日送给我的话,今日我也送给你,你好好揣摩揣摩。”
霍水仙何等心思灵透之人,登时就想通了其中关节。石卿卿可以下狠心杀继子,凤源却从没有一心要置石卿卿于死地的决心。既不能下狠心除掉石卿卿,又要时刻痛苦于这件事情,那只会徒增心魔。修道之人,应胸怀坦荡,不以德报怨,不以怨报德。石卿卿有心害凤源,苛待于他,但凤源也吃过她做的饭,住的房子也是石卿卿与陈建国共同买下的房产。莫要怨,莫要恨,做平常心,以直报直。
赵树见她若有所思,又道:“况且……你难道不想看看她现在的惨样吗?”
“老赵……”
到了医院安顿好那男子,赵树带着霍水仙去看石卿卿。
石卿卿穿着蓝灰条纹的病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九个月大的肚子挺得很高。这是个单独的vip病房,护工刚好出去给花儿换水了,霍水仙轻轻走进去仔细看了看,石卿卿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是烧伤留下的水泡、红肿,眉头紧锁,脸色狰狞,霍水仙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想同情又没那个力气,想怒骂又梗住了喉咙。
赵树拍拍她的头,道:“为了你自己,都放下吧,当她是个陌生人。”
“她若能不害我,我自然无视她。学道之人,儿女缘浅,父母缘浅。诶,这怎么回事?”霍水仙惊讶道,一指石卿卿病服下的红衣。
护工正捧着花进来,见这二人,打了个招呼道:“两位来看石小姐?她这身红衣服啊,怎么也脱不下来,刚送来动手术那会儿,医生想剪开,她叫得那个惨啊。脱不下来,谁都脱不下来。”
赵树看了看石卿卿的大肚子,脸色骤变:“坏了!”
小剧场
霍妮马:老赵,你的心魔是什么?
老赵阴测测一笑: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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