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书案——一日之计在于晨,杨宜君正伏案做每日的早课。这大书案十分宽阔,上设了一炉香,此时香是隔着云母炙热的,所以不见烟气,只能闻到幽幽香气。
大书案上此时除了笔墨纸砚等文具外,还有十几卷书籍,如《尔雅》、《诗诂训传》、《说文解字》、《方言》,其中不少是摊开来的。而杨宜君,则是铺纸下笔,斟酌文字,比起平常写诗作词可为难多了。
杨宜君这是在‘作书’呢...其实说‘作书’也不准确,她只不过是常常写一些训诂学的文章给《大公报》投稿罢了。如今文章多了,已经可以集结成书了。此时出版业还不算发达,不是说写的文章多了都可以出书,如果不够水平就出书的话,旁人都是要笑话的!
杨宜君在训诂学上还挺有研究,一方面是她博览群书,基本功挺好。另一方面是她看了一些关于历代古文字的纪录片,这些东西虽然不能直接帮助她训诂,但却开阔了眼界,还给了她很多思路呢!
相比起挥笔而就的诗词,写这种训诂学文章对于杨宜君来说难度还比较大...这虽然也讲究天赋,但更多还是看积累。如果不能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做学问,这上面是不会有所得的。
她现在所写的文章,说到底也只是在辨析‘赤子’一词的来历而已。此前有前辈提出‘赤子’之‘赤’从‘尺’,赤子就是一尺之子,即是初生的婴孩——杨宜君并不赞同这个,‘赤’从‘尺’最早的佐证是汉《西岳石阙碑》,而出现‘赤子’一词的文章,在前秦时是很多的。
再者,‘一尺’的实际长度虽然历朝都有不同,但无论是先秦,还是秦汉,都差初生婴儿太远了!
杨宜君认为,‘赤子’之‘赤’,应该是赤色的引申义!赤色是至明至亮之色,引申便有洞然昭若的意思——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曰‘赤’,而初生婴孩全身□□,便是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紫鹃来提醒的时候,杨宜君这篇文章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听她说话,只道:“莫急,片刻就得了,再等等。”
好容易搁笔,伺候笔墨的晴雯便替杨宜君收拾写好的文章、清洗毛笔、归整书卷。而另一边紫鹃抱来出门穿的衣裳,搭在小榻一边,请红妃去换。
“娘子总是这般,学问上比男子还要用心...别家的小娘子,多是贪玩儿的,便是不贪玩儿,也多做女红针指。”紫鹃倒没有说杨宜君这样做不对,主要是知道宜君的脾气,她身边的人都不会说那种话。
“奴婢也识得几个字,娘子写的这些字都是认得的,可合在一起,就不知娘子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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