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呆若木鸡,扫地的小黄门直愣愣地停下动作,撅着屁股擦庭院的吕吉祥警醒地竖起了耳朵。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盯向谢澜加快脚步离去的背影。
苑嬷嬷坐在殿里发愁:
“这下把人得罪狠了。原本还想着让谢舍人替我们在中间转圜,现在不只是椒房殿,谢舍人自个儿也恨不得吃了我们了。”
夏至从屏风后头转出来,送上一碟子樱桃。
“总算走了。公主吃些樱桃。懿和公主前几日送来了一小筐,这回吃完了也不知下次谁送了,奴婢才舍不得给谢舍人吃。”
姜鸾往苑嬷嬷方向推了推, “嬷嬷也吃个樱桃,甜得很。”
苑嬷嬷叹气,“哪里吃得下,小祖宗。”
姜鸾嘴里叼着樱桃,边吃边说,
“我们和椒房殿是好不了的。皇后嫂嫂的为人呢,无论平日里怎么讨好,她也丝毫不会顾念情分,必定毫不犹豫地站在圣人那边。”
“谢舍人是皇后嫂嫂的母家人,两边起了龃龉,谢舍人也是会毫不犹豫站在椒房殿那边。”
“再怎么费心思讨好,受足了窝囊气,到最后多半还是要闹个鱼死网破。不如索性一开始就把皇城里的浑水搅得更浑,说不定还能借着浑水摸点鱼。”
浑水摸鱼什么的,苑嬷嬷没听懂,她的注意力全被‘鱼死网破’四个字吸引去了。
苑嬷嬷吃惊地问,“都是天家血亲,我们最近是和上头那几位闹得不痛快,但会闹到‘鱼死网破’的程度?不至于吧。”
“嬷嬷也知道,牵扯到天家的事,向来不好说的。”姜鸾慢悠悠地提起一颗樱桃,捏在雪白指尖,
“那天的两仪殿里,二兄撞柱子没撞成,我的廷杖也没打成,听说后来圣人就气病了?嬷嬷你说,如果我和二哥一同撞柱子双双没了,圣人的病是不是即刻便好了?”
苑嬷嬷惊得说不出话来,姜鸾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嬷嬷。我心里有计较。”
她坐在长案边慢慢吃着樱桃。
记忆里遥远的前世,她恪守母妃教诲,安分守己地娇养在深宫之中。
三月叛军围城时,她没有跟随晋王登上城头鼓舞士气;没有结识京城里的文臣武将;圣人被迎回京城后,她也没有接到晋王妃嫂嫂的求助。
四月初一当天,晋王在两仪殿撞柱明志,重伤而死。
京城表面上的安稳只维持了短暂几个月,秋天又再次出了事。
那个混乱的夜晚,京城各处动荡如狂风暴雨,所有人都深陷旋涡,不得逃脱。她在一片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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