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飞了回来,匆忙得连一件行李都来不及带在身边。
“小熙……”
多熟悉的称呼,一年多前他第一次这么叫的时候她曾心动得不能自已,现在它却变成一把刀子狠狠插进她的血肉,让她知道那些甜蜜和幸福往后再也不会属于自己。
她哭了,完全失控的哭法,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即便他紧紧把她抱进怀里也还是停不下来,身体在发抖,并非出于悸动却好像是一种应激。
“到底怎么了……”
他执着地追问、刨根究底也想得到一个答案,她却说不清楚,潜意识里还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照顾——那句提问没加主语,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所以听起来就没那么像指责,而实际上她知道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他不责怪她已经是最慷慨的特赦。
“我不知道……”
她没办法了,大脑失去运转能力,只好放任嘴巴自己说自己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很难受……”
“我睡不着……我吃不下东西……我一直在哭……”
“我害怕接你的电话……我害怕想起你……我一想起你就会哭……”
“我觉得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觉得我很糟糕……我不应该想着赚钱……可是我很需要赚钱……”
“我们好像不合适……”
“我……我满足不了你的期待,我只会让你失望……”
“我配不上你……”
……这也许就是她对他最坦诚的一次了吧。
所有话都说了,尽管乱七八糟颠三倒四,尽管一些很本质的东西还说不清楚,可直观的感受都和盘托出了,她被压力击溃了,她坚持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他当时听的时候有多沉痛多无力,也许这一年来他感觉到的困厄并不比她少,只是道路就在那里分叉了,他们好像真的要前往不同的方向,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离自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