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出来,斟满酒盏之后,便自酌自饮起来。
流珠见状,出言轻声问道:“见你动筷寥寥,可是御厨做的,不合官家的口味?”
傅辛抬眸看着她,并不回答,只看了她一会儿,直盯得流珠心底有些发毛,随即才笑了笑,沉声道:“昨夜倒是与二娘,梦中相会了一回。这么多年过去,你容颜丝毫未变,果真不是山间白狐成了精怪么?你我做了这么多夜夫妻,二娘说一回真话,该也无妨。”
流珠缓缓笑道:“儿说到底,不过才三十出头,又能老到甚么地步?也没多久好光景了,迟早都要色衰,官家必会爱弛。”
傅辛沉默半晌,才道:“必不会爱弛。”
流珠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只红唇轻勾,复又低下头来,默然用膳。间隙之时,她抬起头来,见身边只关小郎和周八宝两人伺候着,再不见别的仆侍,心间不由生出了些复杂的滋味来——平常傅辛独自用膳,是不会只留这么两人侍候的,唯有召她前来之时,或是从前偷情偷惯了,才会屏退仆从。
傅辛饮了数杯之后,忽地又出声道:“朕已色衰,却不知珠儿,可会爱弛?”
流珠抿唇,嗤笑一声,道:“却是不曾贪迷过官家的容色。”
傅辛笑了两声,又微微偏过头来,薄唇轻抿,直直凝视着流珠的脸庞,沉沉说道:“珠儿说谎。我再问你一遍,这十数年间,你便果真不曾为我容色所迷过?”
见流珠半天不曾出声,傅辛笑意渐深,舀了一大勺粥入口,随即低低说道:“初逢之时,你也是动过心的,便不能怨我,这般强要着你了。当年我问过你的话,你是如何回答的,你我都该记得才是。你当年不知我身份,确实也曾对我有意,只是我身在天家,万事不由己,若是没了这等累赘身份,你我该也算是璧人一双。”
流珠颇为讽刺地笑道:“怎地又成了累赘了?你当年为了这位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坐得久了,倒嫌这是累赘了?”
傅辛嘘叹一声,饮尽杯中浊酒,但道:“欲为天子,非得做孤家寡人不可。那话本子里说的所谓天子,政事清明,边关无忧,好似只要拥着怀中美人,便可保江山万代,世间哪有这般如意的美事?愿月圆无缺,不问荣枯,只是妄念而已,骗骗世人罢了。”
流珠默不作声,亦无言以对,听罢之后,妊娠反应又起,连忙拿巾帕掩口,干呕起来。她正兀自吐着,忽地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迅疾且有力的脚步声来。流珠心上一动,连忙抬首,正对上闯入偏殿的高仪公主来。
傅辛见了她,颇为不悦,沉声道:“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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