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林秀美愣住了,心脏又开始怦怦跳起来,“他二叔能犯啥大事儿……啥事儿大到沉姑姑都解决不了啦?”
“我没有和沉姑姑说。”何芝兰回过神来,“我还没说这件事,我……大嫂……”
“你这孩子!”林秀美急得要疯,“我来打电话,你来说话,咱们好好求求沉姑姑,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你要知道被抓进去有一秒算一秒,那建军儿可吃着苦头呢!”
又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巷尾坐着的七大姑八大姨忙互相努努嘴,手上给新鲜榆钱儿摘杆,眼睛却盯着那车,瞧着车门打开下来个戴墨镜的女人。
林秀美倒了热茶,不敢正眼看沉素筠,只嘴巴上停不下来道:“建军儿这事儿吧,沉姑姑,你说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找了厂里的人问了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人关在哪……”
沉素筠皮手套都没摘,坐在一大堆家具中间,心想这何芝兰怎么回事,学舞的时候有了问题还能跟她交流两句顶顶嘴,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也是,开口求人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做,得把自己位置放低了,何芝兰这个小女孩自尊心强……
她这儿正想着怎么开口引导何芝兰求她,然后她再提出条件,谁知道何芝兰先她一步开口了。
“沉姑姑,我都知道了。”何芝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再也不见他了,他也不要来见我了,他要是问我,你就说我不喜欢他了。”
林秀美一头雾水,听不懂。
沉素筠伸手去拿茶杯,没拿稳茶水溅到皮手套上,她又赶忙放下。
“我二哥这个事,沉老师你愿意帮忙最好不过。”何芝兰换了称呼,“如意说我是你的关门弟子,我喊你一声师父也是应该的,师父,你要是不愿意帮忙,能不能给徒弟我指条明路?介绍个律师或者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沉素筠叹口气,良久道:“你是个好孩子,一辈子很长很长,你明白就好。”
何建军这事儿要追溯到年前毛主席去世,开追悼大会,机械厂里电视实时转播,当时负责电路的三个小组,何建军是其中一个小组长,偏偏到他时间点的时候喇叭坏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在法制健全的年代,无非就是赶紧抢修就好了,可这个年代,何建军一边赶紧抢修,一边忙着在脑子里起草忏悔书,准备着开批斗大会的时候用上。
文革里不少反革命犯人,讲起来自己犯了什么罪,有的荒谬到无法言喻。
社区医院常医生的丈夫,就是犯了反革命罪,被拉去枪毙了。
常医生的丈夫是个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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