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番胡搅蛮缠,倒是令东宫大动干戈。
乔琬一时有些惶恐,一时又觉得这分惶恐对不起太子待她之义。
她定了定神,知道七皇子定是将李嬷嬷与王司赞昨日所为看在了眼中。今日白公公与清佩姑姑也是有一番敲打之意。
白公公喝了茶,便要走了。走之前,他突然问道:“县主可会骑马?”
乔琬不知他是何意,如实答道:“将门女儿,自然是会的。”
白公公笑道:“好教县主知道,今日这匹马乃大宛国进贡宝马,德康公主久求不得。”
乔琬不禁咋舌,面上依旧镇定道:“殿下是希望我出城跑马散心吗?”她时刻记得太子那日的嘱咐,力求体现这份“爱重”。
白公公却道:“殿下希望县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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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午后,天气愈发显得有些闷热起来。琼华宫已经糊上了新的碧色宫纱,大殿里的香炉静静地散发着瑞脑的香气。
一片祥和的静谧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正殿门前走进。
德康公主穿着织锦襦裙,挽着印金彩纱披帛,头上翠钿珠摇。
“母妃可在歇息?”她端庄立着,细声问宫人,与前一日判若两人。
宫人垂首道:“启禀殿下,娘娘正在看书。”
德康公主面上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收敛了。她攥紧了披帛,又慢慢向内殿走去。
内殿正是雾绡云幄,室霭檀云。
“给母妃请安。”德康公主恭恭敬敬地在塌前跪下请安。哪怕如今中宫空悬,她依然不能称惠妃为母亲。
美人榻上斜倚着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白皙丽人。她衣裙淡雅、不着金玉,只在发髻上有一朵惟妙惟肖的清丽芙蓉花簪,此时正闲闲翻过手中书页,并不做声。
德康公主咬咬牙,又道:“母妃,我错了。”大邺不兴跪礼,她这一跪早将底气泄了个干净。
“哦?你错哪儿了?”惠妃问道。
“我不该跑马上山……”德康公主抬眼偷瞧,又飞快道,“不该找乔琬的麻烦。”
惠妃把书往塌上一放,德康公主不禁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