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世,一切都在变。
她堪堪迈出家门,就被赐婚东宫。她前世因外戚家族的身份,除了长春宫,对这掖廷陌生得很。如今这一步步走来,她方才知晓从前的思量在这宫苑里毫无用处。
没有凭空的运筹帷幄,也没有自以为是的未卜先知。
太子年幼被立为储君,在他尚无自保之力时,东宫就被插入了各宫的钉子。这些年的经营,最终却败在一时心善,只叫人防不胜防。
仅乔琬所知,就有当年司寝宫人用毒、西域安神毒香、长春寿诞宫药酒三件教人查不清的毒案。如今更是牵扯到前代的兰泉宫人,怎叫人不心惊?
还有太子殿下的头疾和噩梦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医院总是治不好?
太子若当真受宠,为何天子却时刻监视着东宫的一举一动?前世他因何被废?又为什么突然病逝?
乔琬愈发明白,自己入宫前所想真是太过于天真了!她嫁入东宫不过月余,所窥见的这一隅就已是步步难行,想保太子登基,岂是谋得天子圣心就能成事?
乔琬并未被东宫之困所吓到,可最叫人为难的,却是太子本人。
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乔琬已经不敢确定。
秘密?他想从她这里听什么样的秘密?
乔琬昨夜辗转难眠,今天起的略晚了些。春水今日要出宫,只等着听候吩咐。
乔琬一面梳妆,一面交待她今日回府中诸事,竟恍然间想起前世在康平伯府的日子。她也常常这样坐在镜台前,吩咐春水、秋山行事。
“宫中的种种不用细禀,只说我过得都好便是。事情只管细细告诉二哥,请他代为提纲掣领……”乔琬这样说着,竟是觉得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