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事告知,好叫我自己琢磨,”荣谌想起那日的光景,目中似喜似悲,“原来祖父也曾想过废太子,立秦王。”
万幸乔琬早已准备好听一件骇闻,才免去了失态。
但她此时不忘心思飞转,那日昭王妃递上程家投名状时,太子便说过程阁老是嫡派老臣。当时她曾有过一瞬怀疑,为何天子登基需要嫡派老臣,没曾想竟是应在了此处。
“竟是从未听闻过,”乔琬觉得自己今日已经好转的嗓子,此时听起来又有几分沙哑,“太后从未向府上提过。”
当时祖父仍在,与几家国公同气连枝,倒是能一同上疏。
太子哼笑了一声:“祖母若与宣宁侯府提起此事,只怕废去东宫还要再快些。祖父忌惮外戚只有更甚。”
乔琬明白,先帝当年亲自上过战场,与前代军队兵戎相见过。他曾亲眼见证过那个朽朽欲塌的王朝祸起外戚。
只是这样想来,她心中又觉凄然,太后与先帝也算相识于微末。当时乔府追随高|祖皇帝起兵,朝不保夕,不知前路。后来太后执意嫁入宫中,不过是为了少年时的一段情。
乔府背负外戚之名换来的这段佳话,到了最后,依然是如此收场。
“父亲行二,中宫嫡长子,自立为太子以来从未犯过大错。当时嫡派群臣力保,只将此事压下。其中有位华盖殿大学士,正是我的外祖。”
“从前父亲心情好时,总喜欢说我像他。众人皆道父亲对我爱甚,却不明白他所爱的,终究只是他自己……同样行二,中宫嫡长子,同样年方五岁立为太子。婠婠,你觉得父亲册封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太子的低语更教乔琬心惊胆战,她不敢应答。
“他把他从前没有的,都给我了,却教我这一生更显得荒诞。”荣谌慢慢笑起来,却不知在笑谁。
他曾经的难以置信,他疯狂的愤懑不满,都已被死后那漫长孤独的时光磨平。
“他倒是会宽慰自己,”荣谌冷然道,“婠婠,你且瞧好了。秦艽藏起丁香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父亲终于找到机会,要狠狠拔出心里的这根刺了。”
正如太子所言,翌日一早宫中传旨。
秦国太妃遣守皇陵,秦王贬为庶人。
“婠婠,你可知为何当年宫档混乱?只因为那秦国太妃,当年的贤妃,正是兰泉宫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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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天不到卯时就亮了,值夜的宫人动了动酸麻的腿,就听见纱帐后响动。
太后的声音清醒得很,她问道:“卯时了么?”
“娘娘再歇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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