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回报。可是我与贤弟一见如故,知你是有侠义心肠的,便不与你见外。我其实是……想请你教顾尘羽读书识字。”
“大人说的是那个奴隶……”甘沐泉显然内心之中正在激烈争斗。正统读书人,尤其是向他这样才名远播身负功名的人,怕是被普通人家聘去当西席教人读书都会觉得浪费了才华。我今日希望他教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低贱奴隶读书,的确是难为他了。
不过好在,甘沐泉对顾尘羽的父亲是心存仰慕的,这也是我先将顾尘羽的身世点破的主要用意。我欲擒故纵,感叹道:“这种不情之请,的确委屈了贤弟。”
甘沐泉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我,就问道:“大人为何想教那奴隶识字?就算他有一半昭国血统,可他也是北周摄政王之子,在我昭国很难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读书无用啊。”
“读书以明理,习字以修身,便是学琴练曲也可以滋养心性,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提升眼界见识。”我再次搬出圣上这块挡箭牌,一本正经道,“圣上对顾尘羽自有安排,你我都无需过问太多。你若不愿便直说,我绝不强求贤弟。我再去寻其他合适的人便是。”
一提到圣上,甘沐泉似乎立刻领悟了什么。我猜他定是以为圣上这是对他才能品行的一种考验,不敢再推脱
。但他也不是一味顺从我的安排,他见招拆招为自己留了一步后路,假作不解真意,对我讨价还价道:“其实在下的书童奉墨若非祖辈都是家仆,以他的才学考个秀才手到擒来,别看他年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精心教导过的。如若那奴隶没有半分基础,不妨先让奉墨为他启蒙。待等入门,在下再亲自教他不迟。”
我原本也没指望甘沐泉能爽快答应,如今谈成这样,大家各退一步,我也算是初步达到了目的。我东拉西扯又聊了几句闲杂,见甘沐泉身体状况欠佳,又没有急于向我请教武学的意思,便果断告辞离开。出了松竹院,我没敢耽搁,立刻去了刑房。
刑房就是设在我府上杂物院内的一间石室,当初顾尘羽刚来的时候,便在那间刑房内受了鞭刑,对他而言,刑房并不陌生。冬日的刑房内潮湿阴冷,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狰狞刑具,屋子当众还立着几个刑架,黝黑的铁链从角落里蜿蜒而出,像是随时能致人死地的毒蛇。我去到刑房的时候,顾尘羽已经跪候了一段时间。
他的姿势相当标准,是奴隶等待责罚的卑微样子,跪在早已被血污染成暗红色的青砖地上,*,单薄的粗布衣裤整齐地叠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是怕受刑时损毁了衣物么?我莫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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