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这粥里啊,放了糖。”
牛大顺听了,眼睛都要掉出来,他认真地尝了一小口,马上喜滋滋的说:“真的,真的是糖。”
牛大笑了,他给大顺夹了一筷子野菜,说:“我的苦命孩子哟,连糖是什么滋味都忘了。”
牛家吃饭女眷向来不能上桌,盼朝端着碗,跟绣娘一起缩在角落里的小凳子上。盼朝听了阿爹和哥哥的话,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粥,粥很粘稠,在碗里插|进一根筷子都不会倒,舌尖碰到粥后,味蕾像是炸开了。
盼朝正准备再喝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有愧呢?怎么没看见有愧?”
绣娘眼圈马上红了,她伸手拍了拍盼朝,说:“吃饭。”
“有愧呢?”
盼朝问得更急了,有愧没吃过糖,她要是也能尝一口就好了。
牛大不高兴地将筷子往桌上一甩,说:“喊什么喊?连顿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
他大声说:“有愧有愧,有愧被你吃了,你碗里的都是有愧换来的。”
盼朝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她将碗放在地上,转身就往外面跑。牛大气得大吼,“你跑,你有本事跑了就别回来,赔钱东西。”
一屋子人,没人再想动一把筷子,只有牛大顺两手捧着瓷碗,仰着脖子咕噜噜地喝着粥。
***
吴大婶给有愧下了碗面,清汤寡水里飘着几根白软的长面,面上浮着两片白菜心子。有愧一边咕咕地吃面,一边抽嗒嗒地吸着鼻子。这碗面似乎让她忘记刚刚的伤心事,她用牙齿叼住一根面条,
吴大婶在桌边坐着,低头补着她儿子的破衣服,听见有愧嘴巴里发出的嗦嗦声,抬起眼来,往有愧脑袋顶上拍了一下,说:“姑娘家的,吃饭不要发出声来。”
她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还是生儿子好,至少生儿子在这不太平的年岁里,能活下去。
吴大婶低头添了几针,说:“等下你东叔从集市回来,他进来的时候放机灵点,知道吗?”
有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放机灵一点是什么意思,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她低头默默将碗里最后一根面放进嘴里,用牙齿叼着,慢慢往嘴里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阿东从城东回来了,他赶着一辆破马车,马车没有棚子,坐着几个和有愧一样豆芽菜似的小孩子,一个个都是瘦到脸上只剩一双眼睛,身上只剩一把骨头,穿着灰扑扑地衣服,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纤细的脚踝扭在地上像是要被折断了似的。
吴大婶从屋里出来,她执着烛台,一手遮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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