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史侍郎便会差人来接大姑娘了。”
月儿升起来了,霍青棠让璎珞点了灯,张氏果然爽快,她前脚刚走,璎珞跟着就放出来了。霍青棠翻开一本书,书的扉页上有霍水仙的题字,字迹清瘦遒劲,极有风骨,霍青棠暗赞,果真是探花郎,字写得好极了。
霍水仙来的时候脚下带着风,张氏的劝阻他一句也听不进去,自己珍爱的女儿,那个软语说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幼女竟一声不吭地谋划着要离开自己?他打开帘子,少女微垂着脸在灯下读书。
霍青棠与霍水仙生的极像,白皙的皮肤,一双上挑勾人的桃花眼,浅红的薄唇。少女抬眼轻轻看了来人一眼,霍水仙很多话便立时堵在了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来。
话说这还是霍青棠第一次瞧见这位时运不济的探花郎,他才高八斗,却在一个从六品的浅滩里紧紧困了十年,他很苦厄,霍青棠懂。“璎珞,给父亲上茶。”
霍水仙的一腔苦水似要涌出来,自己的幼女何曾唤过自己父亲?她一向都是扯着自己的衣角‘爹爹、爹爹’叫个不停,即便是自己不耐烦理她的时候,她也是时刻不停跟在自己身后的,如今怎么会这样有礼却生疏的唤自己父亲。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霍青棠字字清晰,“父亲,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女儿是不爱读书的,许是史氏常说自己一心扑在书上,冷落了她吧。女儿对着自己念竹枝词,这样的词曲谁教过她?史氏,张氏,还是自己?她问自己前程还要不要了,可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前程。霍水仙喉咙发紧:“胡闹!”
霍青棠轻轻翻开一页书,不去看霍水仙复杂扭曲的脸色,她知道他心有郁结壮志不展,可屈原著《离骚》,周文王作出《周易》,生命还那样长,霍水仙又如何能为自己还未完成的一生匆匆在一个烟花女子身上划下句点。璎珞端着茶在门口一直没敢进来,老爷脸色不好,小姐亦不似平时一般耍宝逗老爷开心。待得霍水仙神色稍缓,璎珞才端着茶盏进来奉茶。
“父亲试试,这不是六安瓜片,是君山银针,前日范姐姐托人送过来的。”范明瑰,霍青棠的闺中密友,她父亲范锡夕原是扬州通判,最近却要升任苏州知府了。霍青棠将茶奉到霍水仙掌中,她言语清淡,似在与人赏花清谈一般:“户部尚书闵肇闵大人今夏就该致仕了,不出意外,就会是外祖接任闵大人的位置。”
霍水仙沉默不语,霍青棠又翻了一页书,道:“父亲对外祖有怨言是应当的,可一直有怨言就不应当了。母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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