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了。
密云搂着胳膊,瞧她, “夫人心里难受,你这是什么意思,头七到了?”
媚春捧着莲花灯, 她撇撇嘴,“我可没诅咒孟微冬去死, 他本身就......”媚春话锋一转,“放灯还能许愿, 她写上甚么愿望也是一样的,可以祈求姓孟的早点回来呀。”
密云在媚春身边坐下了,两女对视一眼, 媚春道:“孟微冬讨人厌不假,可我们与霍姑娘是朋友,我们既然与霍姑娘是朋友,又怎么会希望朋友心里难受。”
密云接过莲花灯,灯是纸做的,下头一层又另外铺了油纸,她抬手,“有笔吗?”媚春从身后摸出一支小毫来,“来来来,都准备好了。”
“愿......”
才写了一个‘愿’字,密云就停住了,媚春凑过去,“怎么不写了?”
“愿我夫君长生,愿我夫妻长守,愿你我情浓长寿。”落款,“霍。”
密云瞧媚春,“夫人闺名叫什么?”
媚春瞧上头的字,她咳一咳,“这是......你写的?”
密云将笔推给媚春,“你把夫人的名字写出来,写出来才灵验。”
‘青棠’二字刚落笔,青棠就过来了,“别坐了,都起身,咱们进城。”
媚春背着身子,将灯抛给密云,密云手胡乱一挥,莲花灯飘水里去了。匆忙之中,灯上蜡烛都没点,青棠瞟了一眼河里的灯,转身走了。二人互相埋怨,“都怪你”,一个说,“急什么,我还没燃灯呢。”青棠声音远远飘来,“灯是会沉的,点了蜡,沉得更快。”
伊龄贺已经骑在马上,惊寒通体深黑,一对眼珠子在暗夜里亮晶晶的,密云道:“城门都关了,怎么进城?” 青棠翻身上马,“坐船进去,这儿临江,水路发达。”
四人找了两艘木船,又付了银子,船家驾轻就熟,撑杆往内城走,青棠与伊龄贺在前头船上,船家道:“如今城里没空地方住了,这些日子是英雄会,人多,马多,钱也多。”
伊龄贺抛出一锭小元宝,“怎么说?”
那船家道:“瞧二位打扮,也像是来参加英雄会的,这英雄会啊,早二十年,就是十里八乡推举当家的。这当家的别的不干,就是管咱们周遭一代的河事,哪家买船了,哪家下水了,都要去和当家的说一声,一是便于他们管理,二是上缴个保费的意思。
如今就更大阵仗了,永乐十九年迁都,朝廷一迁都,甚么东西都要咱们南方省份运过去,就像咱们的红纸白纸,都是咱们湖广运过去的,就去年,咱们就运了三百万张白纸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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